郑维山当时在军区内蒙古前线指挥部，赶不来，陈先瑞和吴德一起到达丰台车站。

毛泽东一开始就问：庐山开会你们传达了没有？

陈先瑞向毛泽东汇报了军区分片传达庐山会议精神和部队学习公报的情况。毛泽东肯定了北京军区分片传达的做法，接着询问部队情况。陈先瑞汇报了部队的思想、战备、训练等情况。

毛泽东说：“庐山开会，有人反对现在修改的宪法，这是康生、春桥他们搞的，是按我的意思写的。天才问题，关于天才地、全面地、创造性地继承、捍卫、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九大新党章起草时和这次修改宪法，康生等同志几次写上，三个副词我都勾掉了。不设国家主席，也是我提的。陈伯达明明白白知道这件事，而他却说这是反对我的。”“要读几本马列主义的书，三十本多了，可选读一些，使大家知道马列主义是怎样发展起来的。不要以为马、恩、列宁是外国的，就不读了。”

据吴德回忆：

9月，毛主席从外地回到北京。我被通知同纪登奎、陈先瑞、吴忠到丰台车站去，等候毛主席与我们谈话。

我们到丰台时，毛主席的专列已经到达，毛主席在火车上与我们谈了话，汪东兴也参加了。整个谈话内容，总的意思基本上是《我的一点意见》上的内容。我记得最清楚的有两点：一点是说共产党要搞唯物论，不能搞唯心论；另一点是说陈伯达是船上的老鼠，看见这条船要沉了，就跑到那条船上去了。

毛主席这么说，使我意识到了陈伯达后边还有人，不仅是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这些军委办事组的人，而是地位更高的人。我想到了林彪。毛主席的谈话进行了两个小时。

当天，毛泽东回到北京。

五十七

为解决林彪问题南下打招呼

庐山会议以后，毛泽东对全国工作的安排，仍按原定部署进行。8月中旬，他提议在“十一”后召开已因庐山会议风波而推迟了的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在此以前举行中共九届三中全会。周恩来主持中央政治局抓紧进行四届人大的各项筹备工作。

经过一年来开展的批陈整风运动，毛泽东从大量揭发出来的事实以及种种迹象中，对庐山会议那场风波背后的真相看得越来越清楚了。8月15日，年近八旬的毛泽东再次乘专列离京南下，到中南、华东等省市巡视。他决定去南方一些地区边调查、边“吹风”，把话说得比过去更明白，来统一各地党政军领导干部的思想。从8月中旬到9月中旬的20多天里，毛泽东先后抵达武汉、长沙、南昌、杭州、上海等地，同湖北、河南、湖南、广东、广西、江苏、江西、福建、浙江和上海的主要领导人谈话。他到处都谈中国共产党内路线斗争的历史，谈庐山会议的问题。许多话都讲得很直率。1971年8月15日13点，毛泽东离开北京，找地方党、政、军领导谈话。据当时毛泽东的警卫队长陈长江回忆：1971年8月中旬的一天，中央办公厅主任兼警卫局长汪东兴，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兼警卫局副局长、中央警卫团团长张耀祠把我找去，向我布置了毛主席外出南方期间我们随行的警卫任务，要我们迅速做好准备。

他们特别强调指出，由于去年庐山会议，问题并没有解决，现在情况更趋复杂。有些地方还在真枪实弹地武斗，铁路沿线的治安也不好，随行分队要有随时投入战斗的充分准备。并交代了这次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对这些情况的处置原则和方法，还有注意事项等等。

张耀祠还用他那特有的江西普通话说：“这次不是新任务，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外出，但这一次确有许多新情况，可能遇到许多麻烦、困难和危险，很可能是前所未有的，一点也不能大意……”

在此期间，有一天毛主席在中南海游泳池院里散步，我习惯地跟在他的身后，和他走在了一起。

毛主席情绪深沉地对我说：“军队闹得厉害，有的不听指挥，要进行改组。”

当时的我，并不了解全局深层的情况，就我所知，我们警卫部队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因而很不理解。在毛主席面前，我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也没有什么顾虑。我说：“主席，人民解放军的干部、战士，没有一个不听你指挥的。”

毛主席说：“你不了解情况，不知道啊！”

毛主席没有进一步给我讲有哪些情况，有什么原因。我呢，自然是他讲到哪里，就听到哪里，不好再往下细问了。

想来两位主任所以把这次外出随卫任务讲得那么严重，自然和这些情况有关。因此，我们准备外出的动员、组织工作，做得十分仔细，非常认真。

毛主席一向不摆架子，不讲排场，外出从不要他人送行，包括中央领导人在内。这次，也不例外，仍是老规矩，没有任何人为他送行，他一上车，列车就启动开行。

专列途经石家庄检修加水，15分钟后继续开行。

21时15分，专列到邯郸停车休息。

8月16日8时，专列离开邯郸继续南下。

专列途经郑州，停车15分钟。按毛泽东的通知，刘建勋、王新登上专列，随毛泽东到武汉参加谈话。

根据毛泽东行前的交代，8月16日，周恩来、张春桥、纪登奎、黄永胜，去北戴河向林彪汇报工作。周恩来在汇报结束时说，根据毛主席的提议，党中央决定“十一”前后召开九届三中全会，然后召开四届人大，现在准备工作正在逐步就绪。

当日，毛泽东抵达武汉，专列停在武汉王家墩机场。当时武汉天气炎热。毛泽东在专列上与武汉军区政委刘丰谈话，汪东兴参加。

谈完话，毛泽东换乘汽车，沿武汉大街，经龟山、蛇山，过长江大桥，住进东湖宾馆梅岭一号。

8月17日，毛泽东找河南省委负责人刘建勋、王新，还有刘丰和汪东兴谈话。

谈话开始时，毛泽东问刘丰有关湖北、河南的情况。

刘丰汇报说，湖北、河南的情况不错，人心比较稳定。毛泽东听后感到实际情况不完全是这样。

毛泽东严肃地说，笼统地这样说也可以。要细想起来，这样说是应付差事。在你们这里，有些地方还在动，有些地方没有动。有些地方的意见是不少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