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连绵的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让远处的楼宇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吃罢早饭,站在窗边远眺,窗台旁早已是绿意涌动,在这一抹绿色之中,朵朵紫色、粉色的牵牛花经过雨水的浸润更加娇艳欲滴,这些毫不起眼的小花,虽平凡却给我的生活带来一抹诗意。身处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能在身心疲惫时看看这些爬满窗台的顽强小花儿,总能幻醒自己心中的小小田园梦。这些床边平凡的牵牛花,在整个夏日里,不仅为我挡住了那一片烈日阳光,还带来了一夏的美丽与好心情。
小时候,经常在路边草丛里看到牵牛花,不过那个时候经常叫它喇叭花,觉得名字土土的,样子也毫不起眼,更欣赏不了它的美。直到2015年一个夏末,同父亲一起到许昌神垕镇拜访一位钧瓷艺人,沿着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一路前行,在拐角处突然看到一所古朴的农家小院,只见半个院子的牵牛花已探出墙外。不过,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花的名字,只觉得这些各种颜色的小花比寻常见的牵牛花朵要大一些。见院子大门敞开着,就走了进去,院主人是一对老年夫妻,正忙着在院子里手拉坯做瓷器。当看到我一直盯着院子的花儿看,他们热情地邀请我到院里坐坐。听到我说怎么有这么漂亮和诗意的小院,院主人笑了笑说:“你没见过这种花?我们这叫‘二丑’,这可不是金贵花儿,特别好养活,平时都没特意管过,你看看现在都快爬满了半个院子。”“二丑”好奇怪的名字啊!我不由地说,并摘了一朵放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院主人看我喜欢就摘了一些花种用纸包好送给我,并嘱咐我来年春天可种在花盆里。
第二年春天,我又想起了保存的牵牛花种,满心欢喜地将它们埋进了花盆里,期待着它们发芽、开花,爬满窗台的样子,于是我格外细心地照料着它们,直到有一天惊喜地发现它们开花儿了,从此后,它们便常驻在我的阳台上。我只知道这些喇叭形状的花儿应该也叫喇叭花或者牵牛花。直到后来,读《源氏物语》才知道,朝颜也是它的名字,这时再看喇叭花,又觉得它美得出尘。
不过,牵牛花的花期很短,炎炎夏日不到一天时间便开始凋谢了。一点点收起小花伞,蜷缩成一团,像带着一个秘密似的断然离去。夜间,牵牛花的藤蔓会迅速攀爬。有一次叶圣陶的牵牛花爬墙了,他看着墙上的斑驳痕想:“明天未必能爬到这里吧”,但出乎意外,一夜工夫它已经爬到了剥痕之上。那牵牛花的花蕾也令人困惑,开花的前一晚竟突然变大,深夜里不停地鼓出,未到凌晨四点已经开出一朵大喇叭花。记得上小学时,和同学时常蹦跶在乡间小道,清晨一抹金色的阳光下洒满大地,一颗颗犹如珍珠般的露水点缀在牵牛花上,将它衬托得格外娇艳美丽。不过那个时候在乡下一般叫它喇叭花或者叫“打碗碗”花儿。当时年纪小,每次路过看到总要冒着“将碗打了”的风险,拽下几朵插在书包上装饰用。多年过去,虽早已离开家乡多年,甚至有关家乡的记忆也渐渐模糊,但记忆里那个夏日的牵牛花是美丽的。虽然在城市里忙忙碌碌,再难看见漫山遍野的牵牛花,可我心中早已种下一个它,这是属于夏季特有记忆的花儿。
有时想想,这些平凡且顽强的小花,不正是需要我们学习吗。生活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我们要抱着一颗顽强拼搏的心,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好,无论在多么艰苦的环境中,我们都要坚强面对,努力奋斗,并不甘平凡用尽力气开出最美的花朵。
愿,在这个多彩的季节里,你我犹如牵牛花一样,开一刻便有一刻的欢喜,就这样简单纯真随行地开在季节里,也开在心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