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与新竹换窗纱槐花劫妈妈的爱东坡明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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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1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5-05-14

落花与新竹

尹联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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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乙巳年四月初一,时光何其匆匆,转眼又到春末。我坐在窗前,想到了《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的戏文。这不正是现在春色的描绘吗?闭眼想想,断井颓垣,山坡田野,湖畔小径,公园路旁,落花遍地,绿肥红瘦。

读辛弃疾的词“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更何况落红无数”,我忽然悟到,摧花辣手竟然是无情风雨!春末的天气忽晴忽雨,更兼狂风肆虐。原本弱不禁风的花朵怎经得风吹雨打。李清照早上醉酒醒来,想到昨夜雨疏风骤,关心起海棠花是不是被风吹雨打去而绿肥红瘦了。这分明是词人埋怨风雨的无情。

除狂风骤雨外,暖风细雨也可能导致花落。明代诗人于谦在《暮春遇雨》中写道“暖风吹雨浥轻尘,满地飞花断送春”,看来,暖风细雨也能导致花落。

辛弃疾有时却想得开,不把责任推在风雨身上。他在《定风波》中写道“卷尽残花风未定,休恨,花开原自要春风”。花落因风,花开因风,真是对风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了。

宋代诗人苏轼和守璋最能想得开。苏轼的诗句“簌簌无风花自堕”却彻底为风开脱了罪责。守璋的“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也表明花落不关风和雨。

其实,花落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势。宇宙中的万事万物只要出现就必然会消失。春秋代序,物换星移,沧海桑田,生老病死,荣枯代谢,花开花落都是必然的。时光不饶人,又何曾饶过宇宙中的一切?“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喜年华正好,恨无常又到”,“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正如明代吕蒙正《破窑赋》中所总结的“时也,命也,运也”。如果我们看得开了,悟得透了,就会以平常心观世界,花开花落,不悲不喜,荣辱不惊,物我两忘。

现在想来,花开花落,是道法自然,是顺应规律。前两天听洛阳市原文联主席张文欣的文学讲座,他谈到自己身患癌症被医生宣布无治时,表现得从容淡定。他觉得能最后写一篇文章,做最后一次讲座,死而无憾矣。也许正因为他敢于直面生死,死神却悄悄绕道了。如今虽已经七十七岁,但精神矍铄,容光焕发。著名诗人汪国真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记得曾在郑州听他做过报告,后来不到一年就听说因病去世了,为此而深表痛惜,真是“花落人亡两不知了”。看来人要看淡一切,放宽心胸,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乐复天命,融入自然,“花开花落,不管流年度”。对于生命,中国诗人李金发写道:“如残叶溅/血在脚下/生命便是/死神唇边/的笑”。佛家是最看得开的。《金刚经》有云“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如果这样想了,我们还会因花落而伤感,还会埋怨风雨无情吹花落?是呀!落花何曾怨风雨,只怪痴人梦不醒。

想到这里,我抬头望向窗外那片竹林。那片竹林经过昨夜风雨的洗礼,显得更加青翠可人。竹林间冒出许多竹笋,高高低低,有的还裹着厚厚的老叶,“新竹半含箍”,有的已高丈许。青青的竹皮上泛着浅白,那么稚嫩。

我想这些新竹绝不可能恼恨风雨的无情,反而要感谢风雨的洗礼,让它们得以成长。因为杜子美曾有诗云“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这是赞美风雨对竹子的洗礼。王安石在《咏竹》一诗中写道“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竹子虽曾随萱草、棘藜经历风雨,但最终经过洗礼后有了松柏的坚毅性格。

一阵风吹来,天空飘起了雨丝。竹子随风雨婆娑,婀娜多姿;落花随风雨翻舞,蜂团蝶阵;空气中弥漫着竹香、花香。好一幅迷人的画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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