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在正定野菜,敢为天下“鲜”红薯的故事仰望范仲淹湖边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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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4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1-03-26

仰望范仲淹

虢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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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高大,足以让我须仰视才能看清先生的面目。

时令仲春,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初止,半黑半白的云儿在万安山上缓缓流淌,使得山岭隐藏了半个身子,欲说还休的样子;近处的村庄一片宁静,似乎都沉浸在春困的睡梦之中,偶尔一阵鸡鸣,也如杯子里濡湿的毛尖新茶,轻轻打了个旋,又沉在了杯底。那郁郁葱葱的翠柏,披着一层轻纱似的白雾,静静迎接着我的到访。

人的一生,历尽坎坷,才能走得更坚定,不畏艰难险阻,不惧风霜雪雨,就像浴火重生之后的凤凰。先生的一生,可谓百折不挠。

先生幼年丧父,母亲改嫁长山朱氏,遂更名朱说。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先生苦读及第,授广德军司理参军。后历任兴化县令、秘阁校理、陈州通判、苏州知州等职,因秉公直言而屡遭贬斥。康定元年(1040年),先生与韩琦共任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采取“屯田久守”方针,巩固西北边防。庆历三年(1043年),先生出任参知政事,发起“庆历新政”。一年后,新政受挫,先生自请出京,历任邠州、邓州、杭州、青州知州。皇佑四年(1052年),改任颍州知州,在带病上任的途中逝世,年六十四。累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楚国公,谥号“文正”,世称范文正公。

先生忧国忧民,不图个人荣华富贵,从二十七岁进士及第到五十五岁主持新政,在漫长的官宦生涯中,他关心政治,每遇国家大事,总是慷慨直言,由于他直言敢为,曾在八九年间里三次被贬:1029年,因谏言太后还政,被贬;接着又在谏言废郭皇后事件中二次被贬;1035年,先生上《百官图》第三次被贬。

在这几次事件中,先生都是重要的策动者,尤其后两次,成为影响庆历士风构建的两个重要事件,获得了北宋士人的人格认同。三次被贬,每贬一次,时人称之为“光”(光耀)一次,第一次称为“极光”,第二次称为“愈光”,第三次称为“尤光”。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是先生在《岳阳楼记》的名句,这也是先生不渝的践行。先生居庙堂,则恪守儒礼、忠君事国;先生贬官外放,则为民解难,兴办教育,心怀国家大事,多次上疏;先生归家,则教育子孙正心修身、积德行善、清廉俭朴、乐善好施。

先生的耿直无私、大义凛然,连他的恩师、同僚都为之提心吊胆,他直言皇太后、皇上、皇后,直陈宰相及同僚工作失误,不惧权威,刚正不阿,是一位很有原则和底线的性情中人。面对权贵的指责排挤和同僚的好言相劝,不为所动。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威严的先生又是和蔼可亲的。面对苦难的百姓,他雷厉风行,倾注满腔热情,殚精竭虑为百姓解除危难。

先生改革宋朝初期柔靡的文风,提倡以文化人、言之有物。对待有才能的同僚,又极力推荐担任重要职位,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长官和贤兄。

我仰慕先生的耿直无私,不为名利所困,为人处世坚持自己的原则、底线,甚至到了迂腐的地步。人是需要一点脾气的,需要坚守底线、不为不义的名利所诱惑的傲骨。

我曾经追寻先生的足迹,在邓州的花洲书院感受先生当年繁冗的政务间隙讲学的盛景。我曾经多次匆匆驱车驶过先生的塑像前,却因为事务繁杂,未能真正拜谒先生。这高大雕像之后的范园,以及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苍苍翠柏,成为我心中期望的精神家园。

由先生推及一切高雅的君子,我仰慕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陶渊明,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我仰慕以身寄托山林之间的王维,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水石上流。

这是怎样一个令人向往的精神家园,抛却了世俗的名利和迎来送往,抛却了蝇营狗苟的朋党,固守精神的堡垒。如若因此而曲高和寡,无人赏识,那就携上一把古筝,穿上宽大的布衣,在山林间静静走过,把自己想象成无拘无束的隐者,不问人间寒暑吧。

如若无法逃离藩篱,那就让自己的心儿如水一样平静,不带有一丝涟漪,泰然生活在喧嚣的市井。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样的与世无争,或许就是无奈人生最好的解脱。

我想,屡屡被贬的先生,在每一个据理力争之后,也是渴望有一个歇息心灵的世外桃源的。不然,抱病赴任的先生溘然长逝之后,怎么会选择长眠于幽静的万安山。

雨后的青砖路面厚重而古朴,雨后的翠柏林间肃穆而清爽。我缓缓走过斑驳的石牌坊,走过石羊、石狮、翁仲分立的神道,缓缓走过巍峨的神道碑、乾隆御碑、仁宗褒扬碑,最后来到先生的墓前。

先生的墓偏于范园的西南一隅,普普通通的半圆穹顶,干枯的蒿草凌乱地堆放着,唯有那块“宋参知政事范文正公墓”的墓碑,在彰显着墓主人不凡的身份。

我的目光沿着这块普通的墓碑缓缓而上,碑额的四个大字“先忧后乐”忽然就吸引了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先生应朋友之约撰写的《岳阳楼记》里的名句,而这不正是先生一生最好的写照吗?

我俯下身去,用手轻轻摩挲着先生的墓碑。忽然发现,在先生的墓冢上,在那干枯的蒿草根部,一团团的嫩绿在悄悄萌生。

此时,新日初现,一只灰喜鹊,在翠柏林间放开喜恰的歌喉,欢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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