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红果寄情思云禅冬日我有故事陪我喝吗诗坛内外豪情共玉振金声颂汝城“暴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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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1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1-01-06

我有故事陪我喝吗

李晓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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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爱酒,把酒当知己,但不同的是,有些人是彻底地醉了,迷失了,而有的人在喝酒的时候,是清醒的。

就像李白斗酒诗百篇,那种境界,别说一般人达不到,即便是许多享有盛誉的人,也难以企及。酒后创作的作品,可以看作是他在高调地与命运抗争。

他对天发问:“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他对地豪言:“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他对自己无愧:“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他高呼行路难:“行路难,难于上青天”“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但有美酒就能“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很多时候,他会用寂寞来下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有时候,他会进山找人喝。有时候,他会拦住路人,说,我有故事,你愿陪我喝吗?

酒,已经成了李白身体和生命的一部分。

他一直在酒里沉浮,并站在了诗的顶峰。

尽管中华文学史上有几个名字总是无法忘却,他们与李白一样,是彼此相望的高高山峰。

我们总是记得他酒后的失态、他酒后的无奈,可我们似乎忘记了他诗的超然、诗的棱角、诗的风骨,只记得他是一位好酒之徒,在哪里都不受待见。

这是一种很严重的八卦心态和看客心理。李白好酒的名声,就是栽倒在后人对他对酒无限挥发的臆想里。

但我们是否在他诗的超然、诗的棱角、诗的风骨里,感觉到那种独有的淡然和超脱了吗?

天才,绝对的天才。坊间百姓说。

佩服,真心地佩服。达官贵人说。

奇才,奇才中的奇才。一代君王说。

一个诗人在这种无节操的追捧下成长,很难不恃才傲物。

华夏的山山水水,养育了他的灵魂,那就是灵动、敏感、孤独、超群。

这种在酒里浸泡出来的性格,让他想藏住锋芒向外界示弱,过平凡的生活几乎不可能。

有人说,文人就是不会搞政治,也不懂经商,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他一生与权力都若即若离。

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他力求让自己的精神世界圆满。

但,天才都是不幸的。

盛唐国力强盛,多数士人渴望建功立业。李白以不世之才自居,以“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功业自许,一生矢志不渝地追求实现“谈笑安黎元”“终与安社稷”的理想。

他以大鹏、天马、雄剑自比:“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他希望能像姜尚辅佐明君,像诸葛亮兴复汉室。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才能,可以“出则以平交王侯,遁则以俯视巢许”,对于那些靠着门第荫封而享高官厚禄的权豪势要,他投以强烈的鄙视,表现出傲岸不屈的性格。

但这只是他觉得。而真实的历史不要他觉得,而要事实觉得。

他跟权力打交道,从“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开始;到让高力士脱靴解袜、杨国忠捧砚磨墨,李谪仙醉草吓蛮书;到“安史之乱”加入永王李璘的队伍;再到“诗中日月酒中仙,平地雄飞上九天”结束,都是悲剧。

他只有以诗言志,铿锵顿挫,唱尽人间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人就是这样的,非逆境不成长。顺境里产生的成就,永远没逆境里的奋起那么打动人,那么令内心深处震撼,人的精神力量无限。

他的一生,历经武则天、中宗李显、睿宗李旦、玄宗李隆基、肃宗李亨五朝,活了61岁。

年龄不重要,关键是他活生生把这五位声名显赫的皇帝都活成了背景。

当官不当官也不重要,那是一个特别无聊彼此折磨的群体。重要的是,唐代从此少了一个平庸的文官,多了一个伟大的诗人,中华文化史上也多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光环。

有些酒不等人,喝着喝着就没了;有些人不等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故事不等人,记着记着就变了;有些风景,看着看着就看出了回忆:有些酒,喝着喝着就变得如同往事般沉甸甸地灼心……

不开心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喝酒。

不如意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喝酒。

忧愁了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喝酒。

无论发生一切,无论多少磨难,他很自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他喝了多少酒,就有多少惊天动地的诗句;他有多少诗句,就有多少惊世骇俗的壮举。

他的作品,多快意恩仇、豪放浪漫,侠肝义胆,仙风道骨,惊天地泣鬼神,很少有渲染荒寒凄凉、萧瑟幽寂的意境。他的作品,都是他酒后的作品。

酒中有真意,酒中有人生,酒中有乾坤,无酒的日子少诗兴,谗酒的日子心茫然。所以,理解李白,就要读他的饮酒诗。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被后人誉为“诗仙”。他的性格特点,从他的名和号可以看出些端倪。这样的人,出淤泥而不染,注定不平凡。

他的一生美酒常伴,却也为酒所误,醉酒无视天子近臣,纵有满腹诗书才华又与何人说?成也酒,败也酒。古往今来,有几个李白,能写出“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惊世之歌?

唯有李白,一个足矣。

他还言“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梦回唐朝,为他而喝彩。

他的故事一旦被打开,仿佛就是决堤的黄河、奔腾的长江,让人的思绪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发而不可收,奔驰在时光的河床;激骤时,如万马奔腾;徐缓处,如小河淌水潺潺流淌;流淌着青春的丝路花雨,流淌着激情的燃烧与碰撞;有余音袅袅,有恣意汪洋……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诗意人生;有低谷时的泥沙俱下风雨苍茫;有得意时的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年少轻狂……

在酒里走一遭,在世上走一遭,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他随遇而安、看得很淡。

酒气氤氲中,仿佛他在说,我的故事还没完,你还有酒吗?有的话,请斟上一杯,酒气弥漫,让故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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