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窝村的诗与远方秋染风穴乾隆私访汝州待客菜谱习近平在正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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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3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0-11-26

蟒窝村的诗与远方

关键字:远方
●李晓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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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窝很小。小到在县级地图上只是一个点,小到在全国行政级别中属于最低的行政村,小到全村人口只有488户1878口人,面对10多亿人口的祖国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蟒窝又很大。大到装得下一年四季,装得下整个中国的景观。山岗、丘陵、冰川、水库……都被浓缩进这片小小的土地上。

这个蟒窝人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乡情、有人情、有亲情,更有感情。还有梦想、有岁月、有淳朴的风土人情。

甫一进村,就迎面扑来芬芳的气息。朦胧的薄雾隐约地在山间萦绕着,如同一处仙境。走到山溪边,山溪两旁的野菊花灿烂绚丽,朵朵散发着清香和迷人的气味。勤劳、朴实的村民,古老悠久的小屋,各种各样的家禽,凹凸不平的山间小路,一望无际的田野,都让人流连忘返。

人人都说乡村山清水秀,风景秀丽,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走进蟒窝的第一眼,脑海里并没有浮现整体轮廓,而是被大山包裹的深秋小山村所震撼:山坡上长满了太阳能光伏发电板,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行进,满眼金秋红叶或绿植布满了村庄,贝联珠贯、鳞次栉比的异地搬迁房舍引人注目。凛冽的北风遇上山麓,终化作了湿润的水汽。

大自然的造山运动,注定了蟒窝的地形,是有高低起伏、层次分明的。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桃花源记》里的描述,与这里不谋而合,相得益彰。徜徉在凌冽、寂静、深远的大自然中,物我两忘,心神俱醉。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流传着许多感人至深的故事。要在这里截取最有典型的情节,必须具备锐利的目光和高超的技巧。

“上蟒窝”“下蟒窝”“南蟒窝”,这些颇具想象的地名,彰显了蟒窝村厚重的人文历史。“蟒窝蟒窝,必定蟒多,天要亡我?”据传当年王莽撵刘秀,穷追至蟒窝,两边大山相对出,中间却隔一条河,眼看无路可逃,心急如焚。忽见一巨石浮出清波,刘秀纵身驱马踏石飞过石崖,得以脱身而过。谁知那巨石原是神龟,欲浮出水面沐浴阳光温暖,怎奈“天子无戏言”,瞬间神龟化巨石,匍匐天地间。那神龟般的巨石横卧大地,果然形神具备,天工巧成。王莽见刘秀飞奔而去,一病不起,只得留宿蟒窝。刘秀乃真龙天子,王莽只能为蟒。后人故将王“莽”留宿的地方传为“蟒”窝。

“凤凰台”,与距此不远的罗圈村第四季冰川遗迹一脉相承,距今已有6~8亿年。这座小小的山包混如展翅欲飞的凤凰,成为蟒窝不可多得的风景。

这里还有名闻遐迩的“王大善人”,他的故事本地人耳熟能详,念念不忘。这位“王大善人”本名王家礼,以高超的医术闻名远近,不分贫贱高下、免费救助穷人令他声名大噪。寒冬腊月之际,他能不远百里免费上门治病;匪患猖獗之时,两伙剑拔弩张的土匪能因他的到场而偃旗息鼓。他不仅人品好,家风更正,儿子因事急未能下马向舅舅行礼而得到教训;灾年搭粥棚、施饭菜,慷慨解囊救济贫困。

大山用绵延不绝的绿色为蟒窝织上秋衣,在苍穹之上,把深邃灵动的“凤凰台”“天门山”蜘蛛山……像婴儿般包裹在其中,低声呓语。

但凡偏远的地方,风景必定是优美的,但交通不便,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其是贫穷的。村头开小卖部的残疾村民一家,见证了蟒窝村由穷变富的历史变迁。由于蟒窝地处浅山丘陵,大部分土地是“望天收”。全村488户1878口人中贫困人口就有257户1060人。如何解决贫困、促进增收是各级党委、政府最关切的心头大事。2017年以来,在镇村两级和市委政法委驻村工作队的努力下,投资数千万元建起了蟒窝易地搬迁小区,依托荒山荒坡种植了1000多亩花椒树,动员各家各户开展养殖种植项目,为这个千年古村注入了鲜活动力。

就像那株在崖畔生长了数百年的皂角树。沐浴阳光,藐视雷电,餐露饮雨,傲对冰霜,树枝遒劲弯曲,树干粗壮,高大参天。走近它,定会让人感叹它的古朴优美,感叹它那粗粝的黛青色的皮肤所经历的沧桑岁月;它苍劲有力的树干支撑起庞大的树冠,远远看去,像一荫庞大的绿绒大伞;裸露在地面的树根,如老人暴露的青筋用力地破开巨石、紧握住土地;遒劲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似一条条蜿蜒腾飞的龙。

多少年来,这棵皂角树带给乡邻们的,不仅仅是春的问候,夏的清凉,还有秋冬的厚重,以及无私的奉献精神。一个人的生命,要比一棵树的生命短得多,一棵树留给人们的记忆,远比一个人深刻得多。一个人无法延伸生命的长度,却能增加生命的厚度。就像这棵皂角树,用沉重的季节,换来一道道的苍劲年轮。

深秋的山风吹过,满树的皂荚逐渐变黄、变干,吊在枝桠上、落在土地上;一阵风吹过,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如风铃在晃动;那是风干的皂荚相互碰撞的声音;又像蟒窝村脱贫致富奔小康吹响的号角,带着几丝英武、几丝坚毅。这是岁月的吟唱,这是时代的欢歌。

站在树下向远处眺望,远山如黛、阳光明媚。转身回望,村子渐远,渐模糊,只有村子上方的炊烟,和着柔和的阳光袅袅升起。

蟒窝,山亲、水亲、土亲、人更亲。就像一轴长卷,流动的、舒展的,沉甸甸的、飘忽忽的,如同专心致志的羁旅人,留下深深浅浅的云彩般的足迹;如同聚精会神的山民,留下生命的花朵,化成指缝里的水,给后人曾经有过的温润和清凉。

精妙的剪裁,浓缩的意象,让蟒窝和这棵古老的皂角树,具备了和泰戈尔的《金色花》一样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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