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微微一笑,“这样也好,《中国青年》上不是正在争论‘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吗?你实事求是地写写我的实践与体会,就算我从基层青年干部的角度发个言吧。”
我又补充说:“我不会去强调你的政绩,也不搞数字罗列、前后对比之类。多讲具体事例,尽可能还原真实。描述一些你成长过程中的心路历程,就像与读者交流交流对时代的认识、对人生的感悟。”
他点头认可了。
就这样,我们基本敲定了这个稿子的写法和基调,我便回石家庄开始动笔起草那篇《“而立”之年》了。初稿出来后,我特地去正定让近平同志提修改意见,他让我尽量删掉溢美之词,同时提出,对他们发展正定经济的有关设想方案先不要写。
采访组:稿子发表后,你们在工作上不再有那么多接触了,后来是否还有联系呢?
周伟思:有联系,偶尔还见见面。
有一次,石家庄的一帮湖北老乡,约我周末到正定去玩,因为正定素有“九楼四塔八大寺”之称,古迹较多。
我跟他们说:“正定的书记跟我算朋友呢,要不,让他请咱们吃顿饭?”
大家当然想见见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我给习近平打电话说明原委,他说:“行啊,周末我正好在,你们来吧。”
星期日,我们上午游览了隆兴寺等古迹,中午就到县招待所去了。
我们到招待所时,习近平正好也来了。他自掏腰包,用几盘农家土菜招待客人。席间,我给他一一介绍,老乡中有机关干部,有工程师,还有部队的同志。近平热情地和大家聊开了家常,还时不时请教相关专业知识。
后来,我还向他推荐过一些新出版的书籍。有一次,我看到一本叫《夜与昼》的长篇小说,描写了当代中国自上而下发生的巨大变化,内容主要是政治经济领域的改革开放,涉及范围较广、较深。我就给近平打了电话,建议他抽空看看。他问了主要内容后说:“好,我马上去找。”
不久之后,我见到他。他说:“你知不知道《夜与昼》又出了第二部?”我说:“不知道啊。”他说:“叫《衰与荣》,我已看过了。”
采访组:您记得真清楚啊!
周伟思:是啊。这一晃30多年过去了,回想起来,对习近平的采访,应该是我新闻工作生涯中,印象很深、收获很大的一次经历。
采访组:习近平同志离开正定后,你们之间还有交往吗?
周伟思:他在调往福建临动身的前一天,特地到石家庄跟朋友们相聚话别,那天大概去了20多人,我也在被邀请之列。
习近平到厦门后给我来过一封短信,告诉我他的电话,说有机会欢迎去厦门见面。
1986年元旦刚过,我去杭州参加一个笔会。我事先给他打电话,说会后顺道去厦门会会他。他说,好呀,欢迎你来。
1月19日,我坐火车到了厦门。那天,我是下午4点左右到的。我一进宾馆房间就跟他联系,他说:“你把房退了吧,马上到我宿舍来,离得很近。”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住的小区,是三楼一个不大的单元房,所谓“客厅”只是个过道,里面有两间卧室。
坐下后,他说:“真不巧,我明天有公务要去北京,是明天早上的飞机。你今晚就住我这里,留两天在厦门走走看看吧。”
我说:“厦门我来过的,这次是专门来看你的啊。这样吧,我明早跟你去机场,如能补上机票,正好跟你一起飞北京,再回石家庄就方便了。”
我们俩出去吃了晚饭,边散步边聊天回到他家,到家后又谈了一会儿各自的近况和其他话题。
第二天一早,我俩起来做早餐,他说:“你去烤几片面包,我煮牛奶。”我看了一眼那个烤面包的小铁盒,赶紧说:“不会用这玩意儿啊,我煮牛奶,你烤面包吧。”
就这样,习近平烤了几片面包,让我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咸鸭蛋———我们在一起又吃了顿土洋结合的早餐。
后来,我们俩几次迁徙,调动工作,联系就渐渐少了。
采访组:您与习近平同志这些交往,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也让我们非常感动。请您谈谈对他的总体印象。
周伟思:第一,他有着非常强烈的使命感,始终有自己清晰的奋斗目标。
第二,他意志坚定,而且脚踏实地、低调务实,善于学习,特别沉得住气,看问题不过激、不偏颇,对事物能全方位地理解和把握。
第三,他包容性很强,待人诚恳厚道,能主动吸取各方面的信息和建议,能与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人交朋友。
第四,他非常了解国情,从大队支书到总书记、国家主席中间那么多阶梯,除了乡镇这一级外,其他则一步没少。
从黄土高原到东海之滨,从山村窑洞到繁华都市,他通过亲历或了解,对各个阶层各种环境的理解程度,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还有一点,就是习近平非常有大局观和创新精神。在不同时期,他始终能洞悉和顺应时代的发展潮流。
因此,在当代,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位立足本土并具有全球视野的优秀领导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