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日清晨,王洪文给毛泽东写信,说:“最近在筹备召开四届人大的工作中和其他工作中碰到了一些问题。首先是在筹备四届人大在人事安排上政治局内部有争论,这些争论也未公开化,但在别的问题上已经表现出来,矛盾已经表面化。”“我们几个同志商量,是否能当面向主席汇报,听取主席的指示。因为书面一时谈不清楚。来时由我一人来,以免惊动别人。”信的最后又说,“附江青同志的三份材料。”毛泽东一看,早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十分不满。
当日上午,王洪文背着周恩来和中央政治局多数成员飞赴长沙。
下午2时,毛泽东在住所接见了飞来长沙的王洪文。
王洪文一见到毛泽东,便称这次是“冒着危险来的”。他按照同江青等商量好的口径,诬告北京现在大有1970年庐山会议的“味道”。他还说,周总理虽然有病,但还昼夜忙着找人谈话,经常去总理那里的有邓小平、叶剑英、李先念等,他们频繁来往,一定和四届人大的人事安排有关。
听王洪文讲完后,毛泽东立刻严厉地批评道:有意见当面谈,这么搞不好!要跟小平同志搞好团结。又说,你回去要多找总理和剑英同志谈,不要跟江青搞在一起,你要注意她。
毛泽东加重语气强调说,总理还是我们的总理。总理、委员长、前面的一二三届人大都由我定,其他人选由总理定。
晚上,碰了壁的王洪文返回北京。
当天,江青去钓鱼台10号楼,召见即将随邓小平陪外宾去长沙的中央候补委员、外交部部长助理唐闻生和外交部副部长王海容,要她们在毛泽东面前再奏周恩来、邓小平一本。唐闻生、王海容当时根据毛泽东的安排,可以参加中央政治局会议并向毛泽东汇报情况,很受毛泽东的信任。晚上,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又联袂出马,再次对唐闻生、王海容二人详细论说,指责国务院领导“崇洋媚外”,造成国内财政收支和对外贸易中出现逆差;诬蔑邓小平10月17日政治局会议上对江青的抵制是又一次“二月逆流”。
10月20日,毛泽东在长沙会见哈特林首相和夫人等丹麦贵宾。唐闻生、王海容随邓小平陪同丹麦贵宾到长沙。会见结束后,毛泽东特意单独喊住要出房间的邓小平,问北京最近有什么事,邓小平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北京没有什么事。毛泽东便没有多谈。而王海容、唐闻生则单独向毛泽东汇报了北京这几天发生的情况,并表示了对江青等人做法的不满。
毛泽东听后很生气,对江青的为所欲为感到愤慨,他说,“风庆轮”的问题本来是一件小事情,而且先念同志已在解决,但江青还这么闹。他赞成邓小平敢于针锋相对地顶江青。毛泽东让王海容、唐闻生向中央转达他的意见:“总理还是我们的总理。如果他身体可以,由他和洪文同志一起跟各方商量,提出一个人事安排的名单。”他说,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三人不要跟在江青后面批东西。毛泽东建议:“邓做第一副总理兼总长,这是叶的意见,我赞成照他的意见办。”毛泽东说,“王洪文来的时候没有这样明确,再明确一下。委员长一、二(按:全国人大常委会的一、二把手)再考虑。总之,方针要团结,要安定。”
毛泽东决意要委邓小平以重任和屡屡批评江青等人的信息传回北京以后,使重病中的周恩来深受鼓舞。
10月20日至1975年1月16日,邓小平四次陪同外国客人飞到长沙,会见毛泽东。当时为了保密,外宾乘坐的飞机往往在天上盘旋几圈,谁也不知道是降落在长沙。新闻电影制片厂拍摄放映的《新闻简报》,一般有车队驶进北京新华门的镜头,给人的印象是毛泽东在中南海接见外宾。邓小平先后陪同丹麦首相哈特林、也门主席鲁巴伊、扎伊尔总统蒙博托、西德基督教社会联盟主席施特劳斯来长沙会见毛泽东主席。毛泽东多次会见了邓小平并进行了交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