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榴花照眼明桃花(外两首)蒲公英浣溪沙·杏花游风穴寺国画会苹作又闻槐花香忆父亲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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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9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19-05-06

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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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1日,也就是农历的腊月二十六,五十多岁的我到北京一家公司当了一个小保安。2月17日深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跪在地上,号啕大哭。我醒来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是我父亲去世的忌日快到了,我却忘得一干二净,难道是父亲的在天之灵在提醒我吗?中午,我把插着筷子的一碗米饭放在院子中,朝着家乡的方向,磕过三个头说:“父亲,孩儿今年不能在家去坟上给您烧纸了,在这千里之外,这碗米饭就算作给您的供品吧……”

这,不由使我想起父亲生前的一些事来。我的父亲是位地地道道的农民,犁地耙地,碾场扬场,摇耧播种,样样在行。听我奶奶说,我父亲七岁放羊,十二岁就已成为牛把式。没上过一天学,却悟性很好。耙地是十分有讲究的活,站在木耙上赶着牛,咋能把地耙得平平展展,很多人干了几十年也干不好。别人用小树枝在地上比画了一次耙地的路数,我的父亲便学会了。

父亲虽是个穷人,但他从不把钱看得很重。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几乎家家都养牛。当牛病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让父亲给治疗,有的住几十里那么远。父亲先是摸摸牛的耳朵鼻子,再看看牛的眼睛舌头和精神,就知道牛得的什么病,说几样山坡上的草药,放在锅里煎好,给牛灌几次病便好了。牛的病是多种多样的,不一样的病就采取不一样的治疗方法,有的病是在牛蹄上牛舌上放些血出来,有的是让牛喝一些动物血,如黄鼠狼,鸡血或蟾蜍等,治好了很多牛的疑难杂症。父亲为给牛治病,付出了很多,有时一个晚上都不能睡觉,但从没接过别人一分钱。

让很多人纳闷的是,我的父亲没上过学,是怎么学会给牛治病的呢?事情是这样的。父亲说过,1947年汝州(当时叫临汝)解放,但还有很多土匪盘踞在汝州以北的山中,他们杀害党的干部,抢劫百姓财物,无恶不作。为了人民群众的生活安宁,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县人民政府成立了一支剿匪反霸的地方武装———区干(敢)队,我的父亲就在其中。一次宿营,父亲住在一农户家中,他帮主家铡草,喂牛打扫牛圈,父亲的勤劳诚实感动了这家的老人,老者把很多治牛病的偏方告诉了父亲,父亲都牢记在心。几十年后,父亲才成为方圆几十里很有名气的“土兽医”。

我的父亲不光轻财重义,更是一个孝子。他一个人侍奉了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多位老人,特别是我的奶奶,在生命的最后八年,冬天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白天,父亲四处寻医问药,有时一天步行往返一百多里,为了给奶奶改善生活,父亲常到冰冷的河里捉鱼。晚上用两根木板凳并在一起,放在我奶奶的床前,躺在上边睡觉,时刻准备给我奶奶喂茶喂饭,端屎端尿。我的奶奶在床上躺时间长了,难免会生褥疮。我的父亲就想了一个办法,用土坯垒了个长方形的池子,再到山上杀几担荆条放在

池子下边,再铺上厚厚一层柔软的麦秸秆,再铺上被褥,让我奶奶躺上去,既舒服又暖和。

不过,我的父亲也受尽了磨难。1971年,我40多岁的母亲因病去世。我们兄妹4人分别是7岁、5岁、3岁、1岁半。一天中午,我们的二表姐给我们擀面条,我们4兄妹和父亲围在灶炉旁,等待着早点把水烧开。因煤都是在路边扫的黑面面,含煤量很少,即使燃着了也是红一阵子。父亲只得用铁杵隔一会儿就捅一下灶炉下面的煤渣。当表姐把面条擀好时,父亲把煤火也给捅灭了。表姐看无法在我家吃饭,就起身走了。望着流露着饥饿眼神的一群孩子和熄灭的灶膛,父亲禁不住低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们4兄妹也跟着父亲一起哇哇大哭。父亲又当爹又当妈,千辛万苦,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都抚养成人。

2013年,我86岁的父亲离我们而去,他并没给后辈们留下什么物质财富,但却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孝敬老人、诚实守信、轻财重义、吃苦耐劳、勤俭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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