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烟花三月,海棠花盛开了。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总要去看一看海棠花再反复读几遍李清照《如梦令》,才觉得春天是完整的。也总是固执地认为一边赏花,一边吟着这篇语言清新,词意隽永的小词,就是春天里,最幸福、最惬意的事儿。
三月,百花争奇斗艳。但最喜欢的还是海棠。每年立春过后,经过了一个冬季的隐忍,该是芳菲的季节了,玉兰花已经千疮百孔地残去了,这时的桃李竞香浓的时候,唯有海棠花一枝独秀的粉色世界里,如期而至的满树红颜,才是真正的繁华。
近日,当听到同事说科教园区里种植的海棠开了,怎肯错过欣赏这海棠盛开的时机?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情,刚忙完手头的工作,就飞奔到公交车站点来到园区内,远远地就看到杏坛大街上,一树树粉色的西府海棠和红叶石楠交叉种植,春深时节,海棠映衬在石楠葳蕤的浅红中,高下呼应,惹眼又养眼。而此时的园区正徜徉在一片花海里,有红色的碧桃、粉色的桃花等各种颜色的花儿开得正欢。漫步在其中,只见有的花儿株矮俏丽、有的妖娆可爱。春光里,还有几位同学正在树下坐着认真地读书,人、花相映以及扑面而来的春天气息,让人沉醉。只是在这满园的春色里,海棠花开得最为俏丽娇美,走近前去仔细端详,花儿初放时艳如胭脂,全放开后缬晕明霞,花落时又若素妆淡粉,极是动人。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这满树繁华,思绪不由越飘越远。
记忆里的海棠也总是那样的美,上大学时,学校宿舍院子里有两棵粗大的海棠树,每年到了三月底海棠花便开了,硕大的花枝基本铺满了整个宿舍大院,连地上也总是落上厚厚的一层花瓣。偶尔一阵风吹过,漫天花瓣飞舞犹如一幅画卷将小院点缀得格外美丽。每年在这个季节里,也最喜欢和好友一起围坐在树下,有时谈天、嬉戏,有时读书、赏花,记忆里与海棠相关的回忆都是美好的。仿佛只是一眨眼时间,已毕业十一年,虽然几个好友相约要在海棠花开的季节里重聚,可是种种原因始终没有成行。虽有遗憾,但属于海棠花的季节却始终定格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正沉浸在回忆里,一阵微风吹过,思绪又不觉回到眼前。站在花海里,沐浴着春风,赏着美景,想起了诗人苏轼那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苏轼一生所写海棠诗词不少,从其中也可以感受到他对海棠的喜爱已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不仅是苏轼,历代文人也多有脍炙人口的诗句赞赏海棠。陆游诗云:“虽艳无俗姿,太皇真富贵。”形容海棠艳美高雅。陆游另一首诗中:“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形容海棠花鲜艳的红花绿叶及花朵繁茂与朝日争辉的形象。是啊,这一树树繁花,自知春短,秉烛夜长;不舍昼夜,自争春光;自强不息,自胜春光。那一抹嫣然,不知醉了多少红尘过客。古往今来,无数才子为之吟咏,佳人为之浅唱。
她的美被历代文人骚客折服。她不妒桃花红,不笑李花白,不争梅花早,不催杏花败,独自默默地开在春风里。海棠的美是那样的寂静。常言道“海棠无香”。它的无香反而衬出它的静美,在明媚的春日里,唯独海棠是那样美而内敛。有时,做人何尝不是如此,做人需淡,淡而久香。
不知不觉,夜幕已降临,站在海棠树下,随手拾起几片跌落的花瓣,轻轻放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将这春色留住,也让这美好在心海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