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女性的话题一直很多。每年“三八”节前后,更是比较集中的一波。不经意间,心头总会泛起关于女性的许多思绪:就像是一阵风,吹皱一池春水;又像是一尾鱼,游弋于时代的海洋;更像是一段旅程,走在边走边悟的路上。
在脑海里约略搜寻了一下,记忆中的一句汉乐府诗跃上心屏:“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这句话什么意思?想必大家在初中的课本里都已知晓。焦仲卿和刘兰芝的爱情故事在今天已经不可能重演,但在那个时代,出嫁后的女子再被夫君休回娘家,是无脸见人的,只有投河自尽。这是时代悲剧,也是封建礼教的荼毒。
同样不被婆母待见的,还有南宋的唐琬。那时候还没有令行禁止近亲结婚,她的婆母也是她的姑姑,双重的姻亲阻止不了婆母遣返唐琬的决心。“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这是陆游遗留下来的千古名句。而唐琬的一句“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也道出了重大变故之后女性的哀愁与无奈。
因为婆母的不满,就能生生拆散两桩美好姻缘,这种情形今天看来非常不合常理,但在崇尚孝道的中国古代社会,母命就是圣旨,为人子者不得不从。女人一旦被休,不管什么原因再回娘家都无以存身。在那个世道,两情相悦既不能抵御风雨,琴瑟和鸣更抵不过子嗣后代,三纲五常维护着社会秩序,女人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手里。
历史的变革和更迭有时候很快,有时候又很慢。在利益之争及权力交割上,向来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在观念转换和思想变更方面,又是相对缓慢的,呈现出潜滋暗长的态势,展现为“滴水穿石”的功力,仿佛不这样就不能直抵人心,不足以验证“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正确性。
前一段时间看电影《黄金时代》,很是为萧红唏嘘感慨。继而又想,倘若萧红不是生活在那个年代,怎么着也不会贫病交加、颠沛流离,更不至于因为肺结核病最后导致31岁就英年早逝。
是的,在黑暗的时光隧道里,有时候是要摸索很久很久。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有一个叫“舒婷”的女诗人,在游览神女峰时忽然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心,真能变成石头吗?为了眺望远天的杳鹤,错过了无数春江月明。”她以诗人敏锐的视角去看待那些形而上的甚嚣尘上,并呼吁女性冲破思想的枷锁,去追求一种俗世的幸福。对女性生活的关注,让她在直面人间痼疾的同时,提出诘问并给出答案:“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伏在爱人肩上痛哭一晚。”
诚然,面对悲剧,如果一味忧伤痛苦,远远不能支撑起女人的脊梁。对此,作为诗人的舒婷,她的格调分明更高更远,思想也更深邃辽阔。在《致橡树》中,她就表达过一个女人的爱情观:“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雄的火炬。”
又经岁月洗礼,又经苦难磨砺。当一部分敢为人先的女性从新文化运动中得以洗礼,当新中国的女性成为“半边天”开始发挥作用,当越来越多的女性从不为人知的偏僻角落走向广袤战场,当真是“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了———吴仪被誉为“中国的铁娘子”,傅莹被赞“最能清晰传递中国声音的使者”;有人用“董明珠走过的路,寸草不生”来形容格力女总裁的气势与霸道,人们用“一个成功的男人,‘败’给了更成功的妻子”来笑谈当当网的创始人李国庆和他的妻子俞渝;人们每每羡慕杨澜的成功,也发自内心地赞赏“腹有诗书气自华,岁月从不败美人”的董卿……我们欣喜地看到,大时代的百花园里,女人花真的是姹紫嫣红,女人香无疑是香远益清。
改革开放四十春,随着经济的突飞猛进,各项文化娱乐也随之水涨船高。与整个社会发展相匹配,女性身份的定义也越来越宽泛。无论是《我的前半生》中的唐晶,还是《欢乐颂》中的安迪,抑或是刚开播的《都挺好》中的明玉,职场女强人的形象也越来越受观众瞩目。更别说其他文学作品、影视剧中,更不乏商人、律师、村官以及各行各业的诸多角色,她们在创业、在奋斗,同时也聚焦各类矛盾与纠葛。
从原先“苦情戏”中的女主到现实生活中的精英,女性们在漫长的人生之路上付出很多:有苦难,有坚韧,有迷茫,有挣扎。所幸的是,时代每向前迈上一大步,女性总是能一溜小跑跟上来一大截。在长期的马拉松赛跑中,女性们的体力和耐力明显见长,当女性突破固有的藩篱和束缚,显现出非凡的思考力和战斗力时,这个时代一定会展现出不一样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