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经典语句解读(三十六)春意闹普照寺后玉泉庵建设生态文明 关系人民福祉 关乎民族未来关于中国陶瓷史上的“南青北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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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8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19-03-20

普照寺后玉泉庵

平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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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下的普照寺

普照寺北依柏崖山,南滨荆水,翠柏环绕。

前段时间,偶翻清道光《汝州志》,其寺观篇里有这样的记载:“普照寺,在夏店镇柏崖山之阳,荆水之阴,考之钟铭,即古玉泉庵也。金贞祐癸酉建(1215年),元至元三年(1266年),李镇抚重修,改名。寺外有八景,城西北四十里。”

说普照寺就是古玉泉庵,我心里不能接受。

据彭忠彦老师主编的《夏店镇志》记载:普照寺为汝州名寺。寺内曾经古柏参天,梧桐遮荫,房屋达数十间,三门、中佛殿、后大殿依次排列,老君殿、至圣先师殿、观音菩萨殿等一应俱全。佛、道、儒三教合一。中佛殿前,桂花飘香,赑屃驮碑。寺院青砖铺地,井水甘洌,还有窑洞数孔,洞内安有磨盘,以加工粮食。古寺香火旺盛,僧侣信众颇多,可与风穴寺媲美。但关于古玉泉庵记载寥寥。

我儿时记忆中也只有普照寺,对玉泉庵没有印象。

为了求证这个史实,我仔细查阅了天一阁藏明正德《汝州志》、日本藏明万历《汝州志》、清嘉庆《汝州志》等影印本,但结果令人失望,志书中对夏店镇普照寺记录只寥寥几笔,没有提供普照寺和玉泉庵更多的信息。

普照寺是不是古玉泉庵?作为土生土长的夏店人,我十分想知道答案,想亲自去一趟普照寺,一探究竟。

去年十月的最后一天,吃过午饭,我朔荆河而上,开始了觅踪玉泉庵之行。

普照寺位于千年古镇夏店街东北角,为千年古刹名院,北依柏崖山,南滨荆水,背山面水,群山环抱,翠柏环绕,寺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钟声悠悠,水流潺潺,是一处极佳世外桃源和修身养性风水宝地。鼎盛时期,前殿是位于夏店镇夏东村的八角庙,后殿是位于河口村的舜王庙,寺庙群沿柏崖山势蜿蜒,从前山到后山,气势恢宏,有十里长亭之美誉。令人遗憾的是,这些古迹在20世纪40年代和60年代遭到严重破坏,古风不存。

穿过繁华喧闹的夏店街,在夏东村荆河桥东侧,便是普照寺前殿八角庙。八角庙左侧有一条百米宽的深沟,当地人称此沟为寺沟。沿寺沟北行约4里处,柏崖山海拔800余米,横亘东西,在山坳深处藏着千年古刹普照寺。

普照寺,历尽沧桑,屡毁屡建。现在看到的普照寺是2012年由夏店镇乡贤香客筹资在原址上新建的。有临街、厢房、后大殿。庙门前方左右挑梁廊柱用的是明代穆宗时重修普照寺的一对旧长方体状顶梁柱,上面的对联清晰可见。从柱脚石刻中,可辨认是隆庆(明穆宗的年号)二年四月十五日,汝州桃原保下店镇(今夏店镇)居住信人李文科重修了普照寺,当时普照寺主持法号为净界化主真仁。

在普照寺院内,我找到了那块元至(元世宗忽必烈的年号)三年重修普照寺的石碑。在残缺不全的碑文中,记载道:“普照寺是南梁明院,建寺具体时间已不可靠,李唐朝初年重修,改名。元至元三年梁县陵头堡夏店镇大善人李镇抚重修”。如果此碑文记载属实,可以断定,普照寺不是明清时期《汝州志》上所述始:夏店镇普照寺建于金贞祐癸酉时期,而应是在唐朝前,南北朝时期。这比明清《汝州志》记载要早1000多年。根据南北朝佛教盛行之风,这点也可信,南朝四百八十寺,夏店镇普照寺应在烟雨中。遗憾的是,此碑文模糊不清,不能看清楚普照寺和玉泉庵的关系。

那玉泉庵在哪里?出了普照寺,我在寺外踌躇不定,不知该如何寻找玉泉庵。

正值金秋,寺外,沟里、岭上、坡下,漫山遍野开满了野菊花,左一簇,右一团,金黄的、银白的花朵在微风中开得正艳,在向我频频招手,好像欢迎久违的朋友。

寺沟西侧,古戏台遗迹依稀可辨,想当初普照寺每年十月初十古刹庙会上,是何等的热闹,在古戏台上有多少忠孝英烈演绎着春秋,又有多少奸佞罪子遭世人唾骂,名利、金钱值几何?全不过是浮云流水。

寺沟东侧,是一条熟悉的小路,它通往黄沟村,我的外婆家。普照寺留有我儿时美好的回忆。儿时随母亲看望外婆、外爷,普照寺是必经之路。我儿时的记忆中,普照寺外有造型美丽的华表,路两旁有造型憨态可掬的石羊、石马等动物造型,经高大的山门,进入普照寺前殿,殿里供奉着不知名的神像,院内有东西厢房,后面是大雄宝殿。院内墙壁有五彩斑斓的壁画,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张猴子给老汉点烟的画像,画得栩栩如生,院内有参天的松柏,飘香的桂花,还有一眼汩汩向外溢水的山泉,和需小心翼翼迈过的石砌的引水渠。每次经过,我和母亲都会在寺院歇歇脚,拘一捧清澈的泉水洗把脸,凑近明净的泉水喝个不停,我也会跑向寺后的竹园玩耍,在母亲的再三呵斥下,才恋恋不舍地上路。每次在普照寺休息时,母亲都会从一篮子孝敬外公外婆的花卷馍中给我“变”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纯白面制作的斑鸠馒头让我充饥,她从不舍得尝一口。

站在普照寺前,已故母亲慈祥的笑貌犹如昨天浮现在眼前。而儿时记忆中美丽的普照寺,现在竟找不到一丝痕迹。

正在我犹豫徘徊时,忽然,左面小沟远处菊花丛中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我疾步过去,原来是一位老人在山沟里采菊花。一番寒暄后,我得知眼前的和蔼可亲的老人叫耿德林,是夏店镇夏东村五组村民,已73岁,有3个子女,均已成家。现在,他和老伴一起生活,为了不拖累子女,他现在还在种田,自己耕作,生活很满足。今天趁农闲,他到寺沟采菊花,晒干后通过村中电商网上销售,一斤可以赚十多块钱。我要找的玉泉庵就在沟上头他承包的责任田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心里不由一阵惊喜。听了我的来意后,老人毫不犹豫地为我带路寻觅玉泉庵。

山沟里,满眼尽是盛开的野菊花。老人在菊花丛中,轻盈便捷、披荆斩棘地为我领路,我小跑紧随其后。听老人介绍,寺沟东坪、西坪以前都是寺庙的地,大概有800亩,传说古时候寺里住有几百个和尚。他只知道自己种的地里原来是一个姑姑庵,可能是玉泉庵,耕地时时常翻出几块旧砖块。

顺着蜿蜒曲折的寺沟,继续北行2里远,在寺沟西面山坡一洼地,我们到达了目的地。由此北望,柏崖山向南绵延的两座山梁在此处交汇成一个U行圈,地势四周高中间低,普照寺、玉泉庵就在这个圈内。在老人承包的地里,果然有一些碎旧瓦砾,这应该是古玉泉庵旧址,可惜昔日风景秀丽的玉泉庵竟成为一片废墟,原貌荡然无存。老人说,沟里有一处泉眼,自记事以来,再旱的天,也没有干涸过。我们小心翼翼下到了沟里,在沟尽头,几十米高悬崖地处,果然有一山泉,三米见方,清澈见底。现在天气干旱,泉水不外流,大雨后,泉水能向外自流数日,灌溉堰田几十亩,泉边,有老人上世纪70年代植下的四棵毛白杨,现在已成材,一搂粗细。

听到此处,我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此处藏玉泉,故此庵为玉泉庵,想当初,玉泉泉水清清,在玉泉塘边,在青灯孤庵里诵经修行疲惫的尼姑们,可以轻松坐在清澈的泉边,休憩梳妆,映照自己美丽的倩影,回忆自己割舍不断的尘缘往事。正是泉藏谷中,庵掩山中,庵以泉存,泉以庵名。

玉泉应是下游普照寺山泉的渊源。但先有玉泉庵,还是先有普照寺,无据可查,也许志书上记载是正确的,但也不能完全相信志书,志书是为统治者服务的,中间少不了文人不深入实际以讹传讹的杜撰。

思玉泉,寻玉泉,望到玉泉心茫然。在玉泉边,我感慨万千,在大自然面前,我们不过是沧海之一粟,是过客,没有丝毫骄傲、驻足不前的理由和资本,多少往事如同玉泉庵一般总要成为历史,埋藏在地下,不必太在意它。这山、这泉永在,见证了那一段风雨兼程,也将见证今天伟大的时代。

告别了老人,我独自前行,开始登柏崖山。翻过几道小岭,回首俯瞰,玉泉边采菊的老人,身影越来越模糊,满眼尽是似锦的野山菊花,和玉泉旁边亭亭玉立的白杨树。

老人不正是这山中的野菊花和白杨吗?我突然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多少像这位老人一样的平凡人,他们像这漫山遍野的山菊花,不与百花争春,而是独立寒秋,自然点缀着秋的世界,撑起从秋到冬的花的使命;他们更像这努力向上的白杨,只要有水、有土、有阳光,就要顽强地生长,要对得起自己的年轮,努力撑起一片蓝天,让人生出彩。

突然,我似乎领悟了刚才在普照寺门梁石柱上看到的那幅明代对联:百八钟声唤起天边红日近;三千界内看来身外白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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