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随州烧窑工作照

汝瓷的烧制以神秘的烧制技艺著称。称其神秘：一是自古至今没有人以文字的形式总结过汝瓷烧制过程和经验，汝瓷的烧制都是师傅口传心授。二是汝瓷的烧制师傅必须熟知配釉师傅配制釉料的特性。三是汝瓷烧制的师傅一般不用“测温锥”等现代化的测温手段，温度表也仅是个参考。什么时间排湿，什么时候转火，什么时间保温，什么时间轻还原，什么时候重还原，什么时间停火，全靠眼观火的颜色，耳听火的声音，以火照为参照定夺烧成制度。

初学烧窑，师傅常讲一句话：烧窑像炼丹。

烧窑讲究天时地利与人和。天时：天太冷不轻易烧，天太热不轻易烧，风太大不轻易烧。地利：窑炉的位置一般放在背风朝阳的风水宝地，还讲究窑炉一般要放在南边，风俗讲究“烧南燎北，越过越美”。人和：烧窑师傅以火命、土命为最佳人选，烧窑师傅的脾气个性，要求温顺平和不暴躁。烧制汝瓷的师傅有一个共同的经验，每至春夏、夏秋、秋冬季节转换时是最不宜烧窑的时间，因季节转换时，也是阴阳转变，五行生克之时，这时期，冷暖不定，气流不稳，极易造成整窑器物毁于一旦。

所以，烧窑师傅不仅要对釉料、泥料性质了如指掌，还要具备一点《易经》方面的知识。比如初点火，随时间推移，火势越旺，混在坯体中的湿气要不断排出，这时候不能关紧窑门，要让水火不容的水排出窑外。待烧之400度左右的窑温，湿气排尽后要关闭窑门，让火与坯体相生，待有土性的器物烧制到1000度以上时，坯釉里含的铝、铁就要开始发生变化并开始反应呈色。于是氧化阶段结束，进入转火保温阶段，让坯釉里的金属元素活跃起来，待烧至1200度左右时，金属类的氧化铁完成了呈色的准备，驻火停烧，进入冷却阶段。冷却阶段，湿气回流，也即进入金生水阶段，待窑温冷却到100度以下，即可开窑纳宝。

不过，汝瓷烧制难度很大，有“十窑九不成”之说，成品率是极低。有一句话讲“生在成型，死在烧成”，烧窑师傅简直成了生死判官。

再说炼丹。炼丹起源于战国，是中国先民为长生不老之术而进行的有益探索，后来成了熬制中药及化学的理论基础。炼丹讲究阴阳之变，五行生克，天人合一，天人相应，炼丹不成，就归纳为命运，一个人必须命中注定与仙有缘，才能练成金丹，否则注定失败。

心静之时，回想烧窑过程还真有点炼丹的味道。

（八十四）

作者简介：

王振芳，中国工美行业艺术大师，非物质文化遗产（汝瓷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弘宝汝瓷艺术总监。

范随州，工艺美术大师、汝州市陶瓷协会名誉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