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割草的日子诗意小城慢时光实力派台柱子演员丁富江刘禹锡月夜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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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2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5-05-29

怀念割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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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宾

夏天到了,当我看到自己十七年前写的那首描写割草时光的小诗:“身挎荆篮觅芳草,总角少年下田早。镰刀磨砺勤切磋,宛若下弦挂树梢。鲜血汩汩流痕痕,泪眼婆娑艺高超。耕牛哞哞声声催,嫩肩重负不弯腰。”就不由得怀念、回想小时候割草的日子。

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在露珠滚落草叶的簌簌声中惊醒。时光飞逝,四十五年过去了,当手指触到粗砺的纸张时,依然能清晰感受到那些蜿蜒的伤疤在轻轻跳动,像蛰伏在掌心的年轮,记录着少年时光在青纱帐里的每个黎明与黄昏。

那时的镰刀比我的手臂还长。母亲将磨刀石浸在井水里,教我如何用拇指试刀刃的锋芒。七月的苞米地蒸腾着暑气,锋刃划开草茎的脆响里,藏着某种神秘韵律:右手镰刀斜斜掠过草根,左手拢住草茎顺势后拽,青草便如流水般在臂弯堆积。当同龄人还在为割破手指哭闹时,我的镰刀已能在草浪中游走出精确的纹路,连草茬都保持着整齐的倾斜角度。

那些留在指节上的新月形疤痕,是土地颁发的勋章。被马齿苋汁液染成墨绿的手掌,虎口处被镰柄磨出的茧花,食指关节永远洗不净的草汁,都在夏夜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邻村的老把式看见我捆的草垛,总要啧啧称奇———每捆草的腰束既不让草茎折断,又能恰好卡住镰刀刃口的位置,这是十岁少年在千万次重复中悟出的生存美学。

如今站在城市高楼前,我仍能嗅到记忆里青草汁液的腥甜。那些被露水打湿的裤脚、被烈日灼伤的后颈、被寒风皴裂的手背,都化作血液里流淌的韧性。每当遇到困顿时刻,掌心交错的疤痕便会隐隐发烫,提醒我曾驯服过比生活更锋利的刀刃。

土地是最严苛的导师,它从不慷慨赠予,只对虔诚的叩问者泄露真谛。当我们把年轮刻进血肉而非树木,那些疼痛的印记终将在时光里发酵成醇厚的馈赠。每个在尘埃中跋涉过的灵魂都明白:真正的勋章,从来生长在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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