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秋色秋兴秋到五湖公园渔歌子·秋景湖畔秋景湖景碧水惊秋波斯菊秋思烟火缭绕着小城日记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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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9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4-10-21

烟火缭绕着小城

李晓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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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总有熟人打招呼;在饭店、超市,总有熟人点头示意;在单位、办公场所,总有熟人会心一笑,哪怕下乡,也总有熟人相互关照……这就是原生态的中国县城,也是最具人情味、烟火味的县城生活。

那天,在市区一家饭店招待一位衣锦还乡的混京城的朋友,席间问起他在北京的生活状况,这货故作深沉地抿了一口啤酒,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一番沉思,好像在过滤一下京城生活中某个可以拿得出手的辉煌片段来,以飨在座者。

然而沉思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想起来,只好长叹一声道:外面再好,都不如活在小县城滋润。此时,他的眼神中满是落寞。

也许是在大城市待久了吧,设身处地为他想想,觉得小县城的生活其实蛮不错的。在“北上广”这些大城市里,得意时,整天在朋友的前呼后拥下,步入一个个鱼龙混杂的饭店、酒吧,闹呀,唱呀,喊呀,跳呀,尽情挥霍那份无缘由的快乐;落魄失意时,只好将自己关在简陋潮湿的地下室内暗自垂泪,独自疗伤。但无论得意还是失意,在大城市这种地方生活,即使整夜在酒吧里泡着,整夜在喧闹的歌厅中笙歌,其实让人感觉好累,让人只能产生一种刻骨的孤独与寂寞。因为,大城市不相信眼泪。

小县城则不然。无论地处南北,只要是县城一级的建制,其历史稍一追溯,就有成百上千年的历史,尤其是中原地区,因为地处中华文明的深腹之地,其历史更加久远。然而,每一座县城都不大,每一位土生土长的县城人,对这座县城的熟悉,甚至超过了自己的身体,因为他的血液,已与县城融在了一起。在县城走上一圈,用不了多长时间,可县城的人照样活得有滋有味。县城中央都会有一个广场,这个广场就像县城的眼睛一样,静静地注视着县城的一举一动,它们是县城的见证人。广场是一个比较大的空地,这在拥挤逼仄的县城是难得的。每天的清晨或傍晚,广场上一放音乐,总有许多人在跳舞,且以女性居多,音乐五花八门,有现在流行的叫不出名的歌曲,也有一些比较经典的舞曲,然而不管是什么样的曲目,人们总是排成行欢快地舞着跳着。这是县城一道亮丽的风景。

像那位朋友一样,如果在大城市生活久了,乍一回到县城,满大街都是熟人。一走上县城的大街,很容易就会碰上亲朋好友,即使喊不上名字,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面熟的会心一笑,点头示意,擦肩而过。亲戚朋友们见了可不得了,他们会像被马蜂蜇了一样大呼小叫,硬是拽着不放手,非要拉你到家里坐坐。前几年,走在街上会不时地有自行车或摩托车横在你面前,自然是同学朋友突兀而至,非要邀请你去叙叙旧、小酌一番。如今升格了,这些家伙大都开上了私家车,大老远就鸣笛尖叫,把你生拉硬拽地推搡着上了车,到县城的外环路上吃烧烤。

在大城市待久了的人怀念小县城,那是自然而肯定的。隔上一段时间不回县城,感觉就像少了点什么,失魂落魄的,一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小县城,就像鸟儿回归到树林,鱼儿游回到大海,那感觉,爽得不得了。

想想也是,一个思念故乡的人是幸福的,而且是有品质的。心中有惦念,就有了底气,办起事来就踏实而稳妥,路就走得顺畅,事业也就能发达。

小县城民风淳朴,天高云淡,有其独特的宁静。这里有家人、有死党,有让人心情宁静下来的氛围。回到县城,尽可以和家人聊聊天,感受一下那种浓浓的亲情;尽可以和朋友叙叙旧,感受一下那种滚烫的友情。而在大城市,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整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而且工作之余,还要为了工作去努力,去应酬,整天忙忙碌碌,让人充满了疲倦感。大城市的天空,被五颜六色的霓虹所掩盖,看不见月光,也看不见星星,连抒发一下心中的忧伤和孤独都无处可去。而在小县城,你可以尽情去望月、乘凉、看星,享受着那份美好的宁静与爱恋。如果想清静,还可以到一段旧城墙上、或是空气清新的河堤上,独自一人享受那曼妙的时光。

大城市显露给人们的,是世界上最为复杂、最为精致的色彩,而在既不落后也不闭塞、既不劳碌也无压力的淳朴的小县城,任何人都可以去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色彩。

小县城的变化是缓慢的。即使多出了几幢高楼,多了几个新的路名,但是,在空空的老宅里,每个人总能找到儿时上房揭瓦的地方。

县城的饭局很有人情味。大城市的饭局,大多有着某种功利意图,设宴的人大都有事相求,而县城的饭局却是无主题变奏,一帮子朋友聚在一起就是喝酒,直至烂醉如泥,哪怕你是达官显贵,哪怕你是贩夫走卒,只要能坐在一起,关系就非同一般。敢摆臭架子,一顿生呛,就将人噎得喘不过气来。席间,谈工作、谈生意的话题总是要被直爽豪放的朋友打断,千言万语都在酒中,争论到最后,大家都会在一饮而尽上达成共识。

如今,随着经济社会的迅猛发展,小县城也开始肆无忌惮地扩展着自己,面积大了,人口稠了,高楼大厦也鳞次栉比地耸立起来。每当夜幕降临,遥望县城上空,高大的建筑物、广告牌、宣传画廊用轮廓灯、地灯、霓虹灯装扮得多姿多彩、夺目耀眼,像是一幅幅动感十足的漫画,也越来越向大城市靠近,越来越在扩展中迷失着自己。

但在骨子里,县城给人的感觉,永远是亲切熟悉、朴实宁静。

每个人在大城市待久了,就会怀念小县城,有了惦念,心中就不会空虚,活得充实。意念中,小城的天空依然这般空阔,小城的道路依然这般舒畅,小城的人们依然这般从容。烟火缭绕的小城,惬意着无尽的乡愁与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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