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山有路 素履以往又是一年槐花香沧海桑田瓜洲渡游月季八卦阵
第03版 上一期   下一期 上一版 下一版
  •   标题    站内高级搜索
第3512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4-05-09

又是一年槐花香

程彩霞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又到了槐花飘香的时节。只是这个春天,我和槐花却只是一次邂逅。

那是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隔着车窗看到人行道的边上有个老婆婆在卖槐花。车转瞬即过,那放在编织袋上的一小堆槐花在我的视线里映了一下,便再也看不见了。

靠在椅背上,思绪飞扬。那和槐花有关的记忆点点滴滴从心头泛起,是感慨,是酸楚,是怀念……

年幼时,村庄里的街道是沙土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槐树、桐树、杨树,肆意地长着,郁郁葱葱。那时候,每一家都有一个大大的院子,有的还分前院和后院。院子里是很少有盆栽花草的,大都是各种树木,杨树是最常见的,当然也会有核桃树、槐树、木槿花树、桃树、苹果树。每年的春天,各种花儿次第开放,裹挟着干牛粪的味道,和着狗叫声,鸟雀的啁啾声,在村庄的上空弥散。暮春时,槐花开了,那一串串槐花像白色的风铃挂在绿叶间,整个村庄里都飘荡着槐花的清香。

那时候,街道也是热闹的。大人们拿着镰刀、竹篮子去够槐花,小孩子们在后面蹦蹦跳跳地跟着。花开得早的槐树有时在街头,有时又在谁家的院里。无论长在哪里,那香味是藏不住的。像约好了似的,第二天,槐树下便满是欢声笑语。

男人们把镰刀绑在竹竿上,钩下槐花枝条,女人坐在树下挼槐花放在篮子里,小孩子从篮子里抓一把槐花放在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才不管家人“不敢吃那么多生槐花,容易肚胀”的嗔怪,只是把槐花填满嘴巴,吮着槐花那点蜜甜,那点清香,不住口。

一拨又一拨的人来了,满载而走。槐树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笑声,直至花儿老去,落英缤纷,笑声渐消。

我家那时候是有一个后院的,种了一棵槐树,父亲是热心肠的人,每年春天,这样欢笑的场景陪伴我度过了好些天。

后来,人们的生活日益向好,家家户户的院落都进行了改造。我家也不例外,原来的瓦房土墙被推倒,建起了青砖平房。那棵槐树被砍掉了。清清楚楚地记得,盖房子用的青砖是父亲和母亲做坯、烧窑,历经好几个月才做出来的。那一年我十七岁。

再后来,院子又经过了两次改造,地面也硬化了,家已经完全没有曾经的模样,院子被房屋占满了,水泥地面更不可能种下一棵树了。

村子里的高楼越来越多了,街道路面越来越宽了,基本都是水泥硬化的,槐树在村里也很少看见了,只在村头的菜地里孤零零的有一小棵槐树,或者西边的河滩那里也会有一两棵槐树。

不过槐花还是年年都可以吃到的,因为勤劳的父亲总是早早备下槐花,在他的儿女们回去的时候便有母亲端出热腾腾的蒸槐花,拌上香油、蒜泥,可以美美地吃上一碗。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槐花曾经是饭桌上的一道天然美食,如今的餐桌上,花样繁多,菜品丰富,槐花又以野生纯天然的绿色食品成为许多人口中的美味。

可是,那个为我们摘槐花的小老头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一年多了,只能在梦中与他相见。那个为我们蒸槐花的老太太成了我们姐弟心中的牵挂和忧虑。没有了父亲,我失去了做“孩子”的身份,我那颗想要放松的心情没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我的孩子们,吃惯了炸鸡和汉堡,他们对槐花不感兴趣。我自然不用费尽心思把槐花端上餐桌。

父亲去了,年少时那个淳朴的乡村也在岁月的变迁中消失了,那密密的绿叶下的洁白花瓣,那一缕缕的槐花香,那留在唇齿间的清甜,都与我渐行渐远了。

不禁泪目,在泪眼蒙眬中,我依稀看到:一个瘦小的白头发的老人,把镰刀结结实实地绑在竹竿上,仰着头,眯着眼,费劲地往下钩槐花。那花儿,鲜嫩清香,洁白如雪。

  

 新闻评论0
 新闻评论0
友情链接
河南日报 

Copyright © 2011 今日汝州智慧全媒体数字报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地址:汝州市老二门街南段   邮编:4675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