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峥嵘岁月汝州市汝瓷博物馆精品文物——汉弦纹灰陶茧形壶姑嫂寨平野菜花春汝瓷之简如此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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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7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4-03-29

汝瓷之简如此之美

○李晓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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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周杰伦的这句歌词,很多人都以为是写青花瓷的,其实天青色等烟雨,真正带入的是汝瓷。

汝瓷,是中国古典美的浓缩式展示,处处透露出华夏民族的含蓄美,充分体现着宋代瓷器的极简之美。

简是一种智慧。汝瓷之简,不仅是简介、简洁、简练,更是高级形式的复杂,越高级的东西越简单,外在形式越简单的东西智慧含量越高。汝瓷,正是以其简单的形式,简单的釉色,完美阐释了人间最复杂的美。

据传,宋徽宗赵佶梦中观雨,醒来后写下“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的诗句。

因想念美梦中的景色,宋徽宗遂令汝窑工匠烧制天青色的瓷器。

工匠们反复试验,终于在灵光乍现中添加了玛瑙入釉,最终烧成一种特殊的釉色,有卵白、粉青、豆青、虫下青、葱绿和天蓝等,其中尤以“天青”为贵。

在阳光下观察,汝瓷釉色七彩纷呈,灿若星辰,当真如“雨过天晴云破处”般的颜色,纯粹而深远,淡雅而隽永。

即便在当时,汝瓷的烧制技术也已是登峰造极。

汝瓷通体施青天釉,色泽青翠,釉汁莹亮,素净典雅,纹片晶莹,宛若碧玉。汝瓷的造型包括:樽、盏托、碗、洗、水仙盆、碟、盘等。其中最受世人喜爱的为瓶,因瓶的外观变化较为丰富,有玉壶春瓶、胆瓶、纸槌瓶、梅瓶等多种样式。

为了将汝瓷之美打造到极致,御用汝瓷都使用满釉支烧的工艺,将耐高温的泥土做成如芝麻般细小的支钉,黏在瓷器底部,起到隔开匣钵的作用。出窑后,工匠们将支钉敲掉,瓷器满身釉色,只有底部有几枚浅浅的支钉痕迹。

汝瓷高雅素净的艺术特征,用最简单的方、圆,烧一件简单的单色釉瓷器,让天青色的静和延伸着的冰裂纹的动,透出宋人对素与雅的完美感悟,带给人们一种温文尔雅、洁身自好的人生感悟。

虽极简,却极雅。

最具代表性的汝瓷荷叶瓶,瓶口呈莲花盛开状,瓶体丰满更显端庄秀丽,流线造型恰到好处宛若天成,犹如一个袅袅婷婷的淑女,气韵典雅生动。汝瓷荷叶瓶侈口卷沿、束颈、鼓腹呈瓜棱形、喇叭状足。大瓶口沿由6片向外翻卷下垂的荷叶组成。每片叶子中下部凸出一个釉珠,似欲滴的甘露。腹呈六棱状,腹下与圈足相连处饰凸弦纹。胎质较坚密,呈灰白色,胎体厚重,系手拉坯分节制成。器物内外及足心施天蓝釉,釉汁润泽,釉面有橘皮、棕眼及开片。该器物存世共两件(一对),一件现藏于汝瓷博物馆,一件藏于河南博物院,均为国家一级文物。

再如葵口洗,它是奔放、跌宕的,静中有动、寓动于静,有向上跳跃的曲线,也有向下收敛的曲线,这种矛盾对立构成了一首优美的旋律。同时,汝瓷所有的器物造型古朴大方,以名贵玛瑙为釉,色泽独特,有“玛瑙为釉古相传”的赞誉。随光变幻,观其釉色,犹如“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之美妙,土质细润,坯体如侗体其釉厚而声如擎,明亮而不刺目。器表呈蝉翼纹细小开片,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特点,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

汝窑瓷器在北宋时常刻“奉华”二字,京畿大臣蔡京曾刻姓氏“蔡字”以作荣记。宋、元、明、清以来,宫廷汝瓷用器,内库所藏,视若珍宝、与商彝周鼎比贵。被称之为“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李苦禅曾说:“天下博物馆,无汝者,难称尽善尽美也。”

中国的瓷器世界闻名,我们的制瓷历史相当悠久,其中最盛的时期有宋、明、清。尤其是宋代,是瓷业发展史上的繁荣、鼎盛时期,这个时期出现了最为人所熟知的五大名窑———汝、官、哥、钧、定。

线条简练、清新秀丽、细腻温润,汝窑是北宋时期皇家的主要代表瓷器,以烧制青釉瓷器著称。汝窑不仅美,而且贵,其烧造时间极短,只有20年左右,时间段约在北宋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到徽宗崇宁五年(1106年)。更何况,存世量极少,当今世界上能藏有宋代汝瓷的博物馆不足10家,而这些加起来的汝窑存品,不足百件。

汝瓷的简约之美,首先表现在造型的视觉效果上,而造型又主要表现在器型构件的各种比例关系上,它遵从上下对称、左右逢源的审美标准,不论是盘的高度与口径的大小,盘口撇开的幅度,还是洗的高度与花口的起伏,无不表现为一种令人叫绝的比例关系,真正达到了“增之一分则嫌高,减之一分则嫌矮”的奇境,正是做工精良、比例完美的魔法,使它真正成为造型充满韵律的艺术。

汝瓷是有生命的,其釉色自天而降,其开片似错非错,其形影不动即动,在看不见的成长中继续承载着时间。汝窑是有语言的,爱喝茶才会聆听领悟到真诚。泡上一壶茶,静静独赏独品时,宛见山青水白,心目间,喧嚣褪去,让那温温的汝窑暖着手,一直暖到心里。

最高级的审美,一定是极简。素到极致、简到极致、净到极致,雅到极致,都让人心底安详、心地空明,净月无痕。极简是一种生活美学,更是一种生活态度。一件小小瓷器中,不仅蕴藏着我们传统文化的审美意趣,也蕴藏着我们追求的处事之道。

大象无形,大道至简。汝瓷,以最简洁的外观,诠释最独特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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