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道元与汝文化图片新闻汝州文学人物———方应选著名隐士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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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9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3-09-14

汝州文学人物———方应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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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江南进士方应选,曾在万历十七年(1589年)至二十年(1592年)担任汝州知州。关于方应选,清道光二十年印行的《直隶汝州全志·名宦》称其“文章政事卓绝一时”,可见其不仅政声斐然,文学方面也颇有建树。所以《四库全书总目》评价他“其诗古体颇清丽,文笔亦劲健”,可谓中肯之评。

方应选,字众甫,号明斋,明代浙江松江府华亭县人,万历十一年(1583年)进士,官至卢龙兵备副使。在汝州任知州三年。在政务之暇,他十分重视文化建设:经常光临学宫,亲自为生员们讲解经典,提高其教学质量;带头捐俸重修二苏祠;巡察中见郏县儒学“钟簴不移而庙貌多圮”,督促县令在“岁比不登”的情况下“损而用萃”,修缮儒学,并且自掏俸禄赞助之;见前人编写的州志未能付梓,便与汝州籍官宦、学者张维新联手,重新编纂而成万历版《汝州志》……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任职期间,写下了不少“清丽”之诗和“劲健”之文,为汝州留下了一份宝贵的文学遗产。

汝州旧方志选载的方应选的诗作,有《风穴八景》《和汝州八景》《从参藩于公兵宪王公学宪周公游风穴寺次于公韵二首》《诗成复辱周公见示二律再次》《秋日邀张宪周同游风穴二首》《和前题二首》《鲁山八景》《郏县八景》《游香山同姜永明》《宝丰八景》《游云梦山》《伊阳八景》《汝上有怀》《娄水道中送徐孟孺游西湖》,共计59首。

方应选对中原名刹风穴寺情有独钟,在州志载的59首诗中就有12首是歌颂风穴寺的。其中《秋日邀张宪周同游风穴二首》其一写道:

何来葱茜削天中,秋色离离洗碧空。半刹白云应我待,一尊明月借君同。笙歌水沸游鱼出,舄影岩飞过鸟通。乘兴不妨归路晚,醉题枫叶万山红。

他还为风穴寺八景一一配诗,道是:

锦屏风

孤亭窈窕锁苍苔,峭壁摩空绮作堆。

倚槛横交青玉案,当筵飞落紫霞杯。

珍珠泉

千丈悬崖溅碧流,随风飞卷到溪头。分明贝叶翻珠树,化作湘帘缀玉楼。

吴公洞

岩栖咫尺隔红尘,抱膝长吟乐自真。人共白云留不住,只今洞草暗生春。

仙人桥

行来涧畔雪珠跳,共诧神仙白玉桥。一自壶中寻日月,空留片石引渔樵。

大慈泉

流沙一派自西方,半壑能将慧水藏。倒浸芙蓉青不断,错疑云影共天光。

玩月台

层峦翠积望无边,一榭凌霄更窅然。为近诸天先得月,空山无夜不娟娟。

悬钟阁

缥缈层楼跨玉鲸,十方空处起禅声。寒山夜半无尘到,清漏沉沉伴月明。

翠岚亭

遥看州郡隐松萝,叠叠青螺涌碧波。苍狗白衣吟不尽,万峰秋色拥来多。

他与张维新唱和,分别咏汝州八景,各有一番韵味。方应选的《和汝州八景》如下:

岘山叠翠

谁将黛色点秋空?削出芙蓉千万丛。

一自翠华传御跸,山山萝薜借青葱。

妙水春耕

山泉不断四时流,春到农家绿满畴。

雨后扶犁归陇上,月明横笛弄溪头。

春日桃园

东风不散艳阳天,万树明霞烂欲然。

指点仙源何处是,家家春色只墙边。

汝水横舟

碧天淡荡水长流,曲曲滩头不系舟。

坐到夜深山月白,一苇高挂半轮秋。

温泉晓霁

何来一壑凿昆仑,滴水长分太液春。

倒挂扶桑蒸晓日,溶溶闪出数金轮。

玉羊晚照

一壁崚嶒踞玉羊,苍苍千尺散琳琅。

秋深积翠浑如洗,留得残阳倩晚妆。

龙泉夜月

秋婵无处不堪怜,照入龙泉色倍妍。

疑是骊珠长放彩,空潭一颗夜光圆。

崆峒烟雨

半岭高标几洞天,氤氲非雨亦非烟。

丹砂不散千年火,化作青空片片悬。

不仅如此,方应选还分别为四个属县的“八景”(鲁山县的“鲁山独秀”“沙禳双澄”“汤谷温泉”“黑山回照”“商余灵药”“琴台善政”“南华夜月”“大胜晓钟”,郏县的“蓝桥春涨”“汝水秋风”“扈涧晓烟”“灵泉夜月”“钧台晚照”“苏坟夜雨”“刘山雨霁”“紫云晴雪”,宝丰县的“白雀异槐”“石渠仙蒲”“香山聚奎”“五朵连屏”“朱砂空洞”“甘罗古台”“酒务春风”“沙河晓渡”,伊阳县的“桃源胜迹”“云梦仙境”“凤山朝阳”“龙崖夜雨”“瑞云屏障”“紫逻石潭”“岘山叠翠”“汝水拖蓝”)全部配以诗歌,为宣传各属县的文化付出了心血。

当然,作为远离家乡的游子,方应选的思乡怀友情绪也会不时形诸笔端。他的五言古风诗《汝上有怀》,凡16韵,以“故园日以疏,故人日以隔”“奈此头上冠,负却山中屐”“而我徒索居,流光坐愁惜”“白云何处寻,桃花空脉脉”“蹇余周南留,天涯怜转蓬”等句,抒发了诗人在汝州为官期间对故乡、旧友的思念之情,同时“汝水清且纡,明霞生远空”“延津会须合,长啸倚崆峒”等句,情不自禁地歌颂了汝州的胜景幽境,发出“升沈各异趣,幽事总相同”之感叹。

在他任职的第三年(万历十七年)大年初一,他在春节的喜庆气氛中思绪万千,浮想联翩,写下《辛卯元

日》诗一首:

惠风开献岁,旭日起层霄。客邸频簪柏,王春正转杓。看山青落颍,酾酒碧浮椒。拥雪翻新历,攀梅忆去朝。遐踪聊自寄,侠气未全销。吏隐耽残蠹,官寒抚敝貂。斗间龙剑动,天外雁书迢。入洛名非陆,歌衢路是尧。但能宽宓肘,宁敢爱潜腰。到处堪携鹤,何枝可息鹩。占年饶雨露,访道问渔樵。万木琴中调,三花舄上飘。焚香迟白昼,刻烛赋清宵。我已齐喧寂,何须厌世嚣。

诗的最后两句“我已齐喧寂,何须厌世嚣”,颇耐人回味。

方应选既是诗歌高手,同时他的文章也“卓绝一时”,在汝州任职期间留下的文章,仅州志所载的就有《游风穴山记》《无祀祭文》《颜鲁公祠堂记》《节妇张氏祠堂记》《敕封文林郎凤山张公行状》《汝乡先达宪副张公生祠记》《重修二苏祠记》《重修林公祠记》《前郏令赵公小传》《重修郏县儒学记》《明道先生春风祠记》《重修文庙记》等十数篇。这些文章风格清俊,笔力劲健,读起来颇有余味。

他在《游风穴山记》中描写风穴寺道:

“甫出郭里许,葱珑叠嶂间,苍烟一抹。……十余折而薄寺门。两峰罨画,行人在碧落中,较昔游胜甚。嗟乎!山川草木,故自不殊,岂景因趣别耶!……循方丈以西,复悬崖东上,陟一亭,峭壁横空,如罘罳玳瑁。老衲指点,是锦屏峰也。凭高试骋,飞翠欲流,襟裾尽碧,郡雉楚楚。眉睫间,一名望州,一名翠岚。……逶迤数武而之御风亭。亭斗绝,黄叶乱坠,凉吹萧飒,令人有郑圃濠梁间想。……于溪壑最幽处得一涧,夹陡石数百丈,绝顶瀑布如雪如丝。……泉声泬寥相答,落木纷然而逝。……临流间,仰见一鹫如鸟道亭,殊缥缈。问之,则玩月台。递子午而上,凡几登跻焉。盖太空中仙掌峥嵘,岚霭松烟,半衔落日,掠双鬓而过。想得月之景并复如是,惜不当于夜一赏,令冰轮寂寞……”

宝丰县为在商酒务监酒的程颢先生建成明道先生春风祠,方应选挥笔而就《明道先生春风祠记》一文,大发感慨道:

“……先生春风,岂唯门墙桃李?而盎然太和元气,披煽菁菁,直薄江汉、汝坟间。今去先生数百载,读先生书而光霁可挹,礼先生遗像俨如当年,令人鄙吝顿销。广矣,先生之风也!”

在那灾荒频发的年代,许多百姓因饥饿而死于荒郊野外,无人祭祀。面对此情此景,方应选痛彻心扉,不能安枕。他特此写了一篇《无祀祭文》,献给那些含冤死于他乡的“孤魂野鬼”。文中写道:“岁比不登,民遭无禄。饿莩盈城,积骸满谷。爨火林空,轔烟野哭。”“士死藜藿之空,女死糟糠之缺。子弟枵腹而颠踣,父兄抱头而决绝。”最后,作者向那些客死无祀者呐喊道:

“享尔以牢,酧尔以酎。彷徨尔忽荒,逍遥尔宇宙。毋遏我滂沱,毋伤我耕耨,毋贼我黔首。今生者之粒新,而死者之血食如旧。”

作者的恻隐之心溢于言表。

方应选在汝州时的作品,辑有《汝上诗文》两卷印行。离开汝州后,方应选迁任卢龙兵备副使。一生著有《方众甫集》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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