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意腊八粥放飞鸽子鸟鸣涧烤火的温暖记忆乱舞春秋之——李斯寻找远方的亲人火锅霸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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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3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18-01-24

烤火的温暖记忆

卫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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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冬天,雪,还没有下;火,却要早早烤起来。

那时,爷爷是村里的会计,不仅账头清,还把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每年秋收过后,爷爷就开始准备过冬的柴火。那时,家家户户都要烤火,山坡上并没有现成的柴,但爷爷总有办法。他背着镐,腰里塞根绳,去山上转悠,半天工夫,准能拾到一大捆柴。这些柴,大多是圪针根、枯枣树根及干松树枝。等捡到的柴火足够多时,趁着晴好天气,爷爷再费上几个半天工夫,劈枝砍叶,粗细分类,稻草捆扎,整齐地码放在大门外的桐树下,随用随取。

烤柴火需要火池。于是,晴朗的秋日,爷爷便开始自制火池(火池可将柴火燃过的灰烬聚拢在一起)。首先用土坯摆成一个脸盆大小的圆圈,然后在黄泥中撒入麦糠,碎头发(增加粘度、防干裂)搅拌均匀,用黄泥将土坯包裹起来,做成圆圈状。待泥慢慢阴干后,火池便可以用了。

上世纪70年代,农村里多是土砖瓦房,寒冬腊月,把火池当屋一放,家人围火池坐一圈,取点芝麻秆、玉米皮做引柴,然后添柴加火,火光映红了大家的脸庞,也温暖了全身。

待火光熄灭,我就往火塘里投放几个细长的红薯,用棍子将未燃尽的柴火往红薯上扒拉,将红薯全部置于火塘中。这时,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着红薯早点烤熟。望着忽明忽暗的柴火,每隔一会,我总忍不住用棍子翻动红薯。看我这样,姑姑告诫我:“不要翻那么勤,要是一个地方没烤熟你翻动了,红薯会气死的。”我这才住了手,但仍不愿离开。时间差不多了,姑姑用棍子轻轻捣几下红薯,接着熟练地用棍子将红薯从火池内刨出。早已等不及的我用手去拿,刚一触到,便迅速缩回。“烫,看把你急的,把外面的柴灰拍掉再吃。”姑姑提醒我。

剥掉皮,一股诱人的红薯甜香热乎乎地扑鼻而来,我不顾烧嘴,急急地咬上一口,久违的、绵甜的滋味瞬间从舌尖蔓延开来。就这样,津津有味地吃着,全然不顾双手、嘴唇、牙齿上沾满柴灰和烧煳的红薯色。

我们村里最年长的保娃伯伯,最爱到爷爷家串门了。他老伴去世早,孩子们又和他谈不来。所以,他把牛喂好后,就拿着长长的铜质水烟袋和拧好的艾蒿绳(点烟用)来我爷爷家烤火。他熟练地把艾蒿绳一端往火里放一下,引着后点烟,狠吸一口,然后拖着长腔跟爷爷奶奶聊聊家常。我们一家也不拿他当外人,有什么好吃的就一起分享。烤得香甜的红薯啊,爆米花啊,从热烘烘的柴灰里刨出来,那些透着童年味道的香味至今记忆犹新。保娃伯伯有时候也带点好吃的来给我和弟弟,两家邻居像亲戚一样淳朴真诚地相处着,直到老人家去世。

那时的冬天,只要有人来串门,爷爷都会热情地说:“进屋,拢把火烤烤。”并去柴垛上取一把柴放火池点着,串门者边烤火边表明来意。若碰上雪天,外面柴火湿了,屋内的玉米芯便显得格外金贵,有客人时才用。

如今,随着农村生活条件的改善和生活水平的提高,烤火早已远离人们的生活,取而代之的是空调、壁挂炉等,但骨子里对烤火的向往依然非常强烈,那是天寒地冻时最美的享受。

罗振宇在《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说,“岁月不饶人,我也未曾饶过岁月。”爷爷和奶奶离开我们已近20年了,我们全家都搬到了市区,早已告别了火池,告别了柴火,告别了过往。

不论时光如何变迁,对于年近半百、有过多年乡村生活经历的我来说,冬日烤火取暖不仅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乡愁,更是一种贴心贴肺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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