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来思雪霏霏岁月如歌铁梨花开报春来世人向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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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9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3-02-13

今我来思雪霏霏

◇李晓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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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但她仍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这冰冷的、寂静的冬夜。

静谧之夜,落雪无声。她来时,人们都在睡梦中,不知城内一夜雪。洁白之下,喧嚣退场。

我知道,这场夜雪,一直在为这样一场盛大的重逢做准备。她的酝酿有些时日了,直到润雪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雪夜的城市有一种冷艳的美。大街上,那排整齐的路灯,在这个夜,霓虹闪烁,空显寂寞。白茫茫的大地,夹杂着清新潮湿的气息,让人心里暖暖的。

夜晚里的雪,美哉;洁白,静若处子一般,纯的冰清玉洁。像是大自然对季节深情而诗意的馈赠,盈盈飞舞在这静谧的夜空。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落雪的美好夜晚,当代诗人白居易在情真意切地邀约刘十九喝酒。没有人情不古,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勾心斗角,只剩下一颗不肯与世混浊的心,又不随波逐流的坚强意志。与雪为伍,与酒相伴,温柔以待,真挚以待。等待间,总是听到隐约的脚步声,自云端深处响起,惶急而又迫切。总是听到温暖有力的手,一次一次轻叩午夜里深掩的门扉。

宋代词人孙道绚踏着夜雪来了,他感情丰富的吟诵《清平乐·雪》之声音如在耳畔:“悠悠飏飏,做尽轻模样,半夜萧萧窗外响,多在梅边竹上。朱楼向晓帘开,六花片片飞来,无奈熏炉烟雾,腾腾扶上金钗。”

盛世之美的雪之风华,每时每刻都在使人陶醉。

这样的夜,雪白炉火红,煮酒沏新茶,雪夜待归人,归否?思念当然会多一层。

就像关汉卿在《大德歌·冬》中吟唱的:“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江梅韵。”

“雪飞柳絮梨花,梅开玉蕊琼葩。云淡帘筛月华。玲珑堪画,一枝瘦影窗纱。”还有元代诗人商政叔,他在赏雪,也在写雪。随是抒发情怀,倒也风格清晰,形象如画。

雪无语。她一直都在保持沉默。或许,她只会用那漫天飞雪来表达对季节的情感,也许,她习惯地作着无声无息的传播。

雪夜,总是让人莫名伤感,总是把人带到童话里的模样。

是应景的美好不会常在,还是幻想与现实让人分辨不清?没有人能说明白。经过时光修饰的认知,无时无刻不再否定着些什么。

雪小禅跟我说:听雪,也是听心,听雪的刹那,心里定会开出一朵幽静的莲花。

我信,因为我能听见。

雪无语。那满山满水满天满地的雪,就如泼一纸墨,留了一地的白,正愁下笔处,让人正好描迷茫。有多少听雪人,有多少夜归人,沿着过往雪爪鸿泥般的脚印,茕茕而立,孑孓独行,彳亍回家。

回首望去,留下的那一串串脚印,一如过往,在夜雪的余辉里,多了几份沉重与惆怅,多了几份温暖与清新。

雪无语,却深刻。她能让拥挤的道路变得像是空无一物,能让路上行人的脚步更显温度、长度和深度,能让人把记忆里难忘的雪天追溯一个遍,找寻到不同阶段那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喃喃细絮言,悠悠飞雪梦。人世芳华,红尘滚滚。一夜落雪,铅华洗心。

有多少个无诗俗人,都会用文字记录下雪夜的美,记录下这岁月唯美优雅的舞者。

其实,每颗心都留存着一份阳光般的暖意,带着雪的晶莹在春风又起时,消融着内心最坚硬的冰。

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姿态,也从来没有顾及过自己娇俏的模样。清泠如她,骄傲如她,寂寞如她,重复轮回,亘古未变。

夜雪,高傲如昔,纯洁如初,依然飞舞在时间的长河里,期待着下一次的重生。

倚窗听雪,万物肃然。茫茫天宇间,一片沉寂。这一刻,灵魂亦然沉寂,剩下淡然的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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