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锡禹祖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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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5期:第04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1-11-02

刘锡禹

陈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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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刘禹锡,大家都不会陌生,他是唐代文学家,诗歌、辞赋、文论俱佳,与柳宗元并称“刘柳”,与白居易合称“刘白”,并有“诗豪”之称。他的《陋室铭》更是脍炙人口,流传千古。同时,值得汝州人骄傲的是,这位大文学家曾经是半个汝州人,因为在唐大和八年(834年),刘禹锡曾在汝州担任刺史(相当于现在的市委书记),不但政绩让老百姓有口皆碑,还创作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作呢!

刘禹锡(772年—842年),字梦得,祖籍洛阳,生于荥阳。贞元九年(793年)擢进士第,登博学宏词科,从事淮南幕府,入为监察御史。政治上主张革新,是王叔文派政治革新活动的中心人物之一。后来永贞革新失败,被贬为朗州(今湖南常德)司马,后先后曾在播州、连州、夔州、和州、苏州5个州郡任刺史。他被贬官后并没有自甘沉沦,而是以积极乐观的精神进行创作,积极向民歌学习,仿民歌体,创作了《竹枝词》《柳枝词》和《插田歌》等组诗。名句很多,广为传诵。

大和八年(834年)七月,刘禹锡自苏州奉调移任汝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本道防御史。临离开苏州时,他怀着对自己生活了将近三年的苏州的依恋之情,吟咏《别苏州二首》道:

三载为吴郡,临岐祖帐开。

虽非谢桀黠,且为一裴回。

流水阊门外,秋风吹柳条。

从来送客处,今日自魂销。

碧水潺湲,翠柳飘拂———这是典型的送别环境;郡人祖饯,临岐徘徊———这也是典型的惜别场面。

不过,由于汝州的地理位置靠近东都洛阳和故里荥阳,这又让刘禹锡不无欣慰。在《汝州谢上表》中,他就直陈此番移任之乐:“忽降新恩,近乡为贵。”汝州治所距洛阳仅一百多里,因“臣久居远服,恋阙常深”,当刘禹锡回到离洛阳和故乡荥阳不远的汝州时,禁不住流露出喜悦之情。所以他虽对三载相依的苏州心有慊慊,不忍遽去,但此时对履新后有可能发生变化的生活形态却又满怀期待。这样,赴任途中,他的心情总体上是明朗的。请看《罢郡姑苏北归度扬子津》诗:

几岁悲南国,今朝赋北征。

归心渡江勇,病体的秋轻。

海阔石门小,城高粉堞明。

金山旧游寺,过岸听钟声。

汝州,西临古都洛阳,东望黄淮平原,历史悠久,物产丰饶,民生富足,公务亦不及苏州烦冗,所以刘禹锡在汝州的生活相对比较清闲和安逸。这一时期,他的诗歌创作以酬唱赠答为主,而酬唱的主要对象则是获任东都留守不久的裴度和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的白居易。他在《酬乐天闲卧见寄》一诗写道:

散诞向阳眠,将闲敌地仙。

诗情茶助爽,药力酒能宣。

风碎竹间日,露明池底天。

同年未同隐,缘欠买山钱。

在写于汝州的酬唱赠答之作中,最耐人讽咏的是《答杨八敬之绝句》:

饱霜孤竹声偏切,带火焦桐韵本悲。

今日知音一留听,是君心事不平时。

此诗题下自注:“杨时亦谪居。”杨敬之,字茂孝,元和初登进士第。据《旧唐书·文宗纪》载:大和九年(835年)七月,时任户部侍郎杨敬之受牛李党争之累被贬为连州刺史。连州为刘禹锡谪居旧地,当杨敬之将蹈袭他当年之足迹,去岭南烟云深处体验罪臣生涯时,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浪涌潮奔般俱上心头,迫使他重新审视当年的生活与创作,在诗中寄托自己顾思前尘往事时的耿耿怀抱,充满不平之鸣。

《送廖彦谋东游二首》则是这一时期的送别诗中较值得注意的作品:

其一

九陌逢君又别离,行云别鹤本无期。望嵩楼上忽相见,看过花开花落时。

其二

繁花落尽君辞去,绿草垂杨引征路。

东道诸侯皆故人,留连必是多情处。

前一首以“行云别鹤”比喻各自的宦游生涯,已漾出聚散无定的悲慨。而“看过花开花落时”,既是嗟叹阔别时间之长,也是感慨几经沧桑,看够了人间衰荣。后一首开篇即云“繁华落尽”,一方面是点明时值众芳摇落的暮春季节,另一方面亦暗寓盛世已去、中兴无望的隐忧。和诗人早年的同类作品相比,少了一些豪雄之风,而多了几分沉郁之气。

刘禹锡在汝州任职期间,曾发生一个“望嵩楼赋诗释前嫌”的故事。说是早年刘禹锡刚步入官场时,有一个后生叫牛僧儒,闻刘大名,写了几篇文章,通过关系求刘指点,期望得到夸奖,扩大自己影响。哪料刘禹锡少年得志,傲气十足,竟对着众人信口点评,任意涂抹,把牛僧儒羞得无地自容,敢怒不敢言,悻悻而去。后来刘禹锡遭贬,在汝州做五品刺史,而牛僧儒则是官运亨通,进士及第后旋任御史中丞,唐文宗时又一跃成为同平章事,成为一品宰相。

有一次,赴任武昌节度使的牛僧儒,特意绕道汝州来见刘禹锡。刘禹锡想起早年对牛的无礼,心中忐忑不安。及牛僧儒到汝州后,刘禹锡十分小心,只问寒暖饮食,只谈政务风俗。而牛僧儒的言谈也不愠不躁,只字未提过往旧事。晚上,刘禹锡在望嵩楼上设宴招待牛僧儒。望嵩楼是汝州名楼,刘禹锡每次登临,总是心旷神怡,思绪奔涌。可此夜登上这望嵩楼他再也没了那种情趣,在晚宴上除了几句应酬话外,便很少说话。酒过三巡,牛僧儒突然大呼:“拿纸笔来!”在一方素纸上写诗一首《席上赠刘梦得》:

粉署为郎四十春,今来名辈更无人。

休论世上升沉事,且斗樽前见在身。

珠玉会应成咳唾,山川犹觉露精神。

莫嫌恃酒轻言语,曾把文章谒后尘。

刘禹锡看了,心中有些轻松,因为从诗的结尾来看,牛虽对往事虽不满,却无谴责报复之意。但他仍不放心,便连忙和了一首《淮南牛相公述旧见贻》,试探牛僧儒:

少年曾忝汉庭臣,晚岁空余老病身。

初见相如成赋日,寻为丞相扫门人。

追寻往事咨嗟久,喜奉清音笑语频。

犹有当时旧冠剑,待公三日扫埃尘。

诗中既有谢罪之意,又有等你歇够三日之内将我罢官的准备。一方面表示了自己认错的态度,求其谅解;另一方面进行试探,看牛究竟对自己如何处置。牛僧儒看罢和诗,遂宽宏大度地说:“三日之事我不能做,也不敢做呀!”于是,二人相对哈哈大笑,前嫌尽释。

大和九年(835年)十月,在汝州度过了一年多相对安定的生活后,刘禹锡奉敕改官同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本州岛防御、长春宫等使。晚年回到洛阳,任太子宾客加检校礼部尚书,与朋友交游赋诗,生活闲适。死后被追赠为户部尚书,葬在他的故乡———河南荥阳(今郑州荥阳)。

刘禹锡诗现存800余首。其学习民歌、反映民众生活和风土人情的诗,题材广阔,风格上汲取巴蜀民歌含蓄婉转、朴素优美的特色,清新自然,健康活泼,充满生活情趣。其讽刺诗往往以寓言托物手法,抨击镇压永贞革新的权贵,涉及较广的社会现象。晚年所作,风格渐趋含蓄,讽刺而不露痕迹。在洛阳时,他与白居易共同创制了《忆江南》词牌。词作亦存40余首,具有民歌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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