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抗美援朝的日日夜夜(上)活捉匪首王景全会转的桌子习近平在正定(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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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4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1-10-18

难忘抗美援朝的日日夜夜(上)

马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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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爆发后,接北京军区司令员聂荣臻的命令,我所在的平原省警三团和警二团合并到66军196师,准备入朝作战。1950年10月22日,当夜,我们从天津市出发,坐火车到达丹东市。10月25日,当敌进至鸭绿江边时,中朝军队即发起第一次战役。10月26日,志愿军总部命令我团所在的66军196师急速跨过鸭绿江,进至朝鲜境内的龟城,阻击美军第24师及英军27旅。接到命令后,我们团迅速投入战斗,连夜袭击英军27旅。我们翻过一座山头,敌人的炮弹连续打来,我趴在一个土坑里,躲过敌人的炮弹。当夜,我们马副团长带着三连长赵志学、副连长陈德山,连夜袭击了敌人在河边的帐篷,消灭敌人32名,缴获5支卡宾枪。这次战斗,打破了美国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涌现出了与敌人拼刺刀的战斗英雄刘桃顺,他的英勇事迹在全军进行通报表扬。

志愿军在云山以北地区和温井西北地区首歼南朝鲜军第六师一部,并向温井、熙川等地区展开攻击。11月3日,“联合国军”被迫开始全线撤退,志愿军乘胜追击,11月5日,敌撤至清川江以南暂时转入防御,第一次战役结束。此役,中国人民志愿军是在朝鲜战局极端严重情况下,急速入朝投入交战的。中朝人民军队英勇奋战13昼夜,共歼灭“联合国军”1.5万余人,粉碎了敌人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的企图,并将其从鸭绿江边赶到清川江以南,获得初战胜利。从而初步稳定了朝鲜战局,获得了对美作战的初步经验,为以后作战创造了有利条件。

一天夜里,我们团克服重重困难,渡过了结满冰块的清川江。我们团侦察参谋薛成同志不幸踏上了敌人的地雷,献出了他年轻的生命。我和参谋路有道行军到清川江对岸的一座小房子时,天还没有亮,敌人就开始疯狂地对这座房子进行扫射,我们迅速撤离,进入树林中。当时,敌人为了保存实力,按照美军将军麦克阿瑟的命令,发现我军主力赶快撤退。我军发现敌人后,迅速出击,一直追到泰川安心洞村。敌人在两处山上构筑工事,阻击我们前进。我们在玉米棚底下,抓住两个敌人。被敌人发现后,我们团三个营迅速出击,就在这个山沟里,与敌人打了一场遭遇战。我们的战士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战士们巧妙地利用地形、地物,充分发挥火力优势。拿着炸药包、手雷、爆破筒三个武器,向敌人的阵地发动了猛烈进攻,夺取6个山头,消灭了大量敌人。这一次遭遇战,我们587团打出了军威,大灭了敌人的嚣张气焰。我们虽然伤亡267人,但我们取得了战胜敌人的成功经验,掌握了美国鬼子最怕夜战、近战的弱点。第二天早晨,我们团长、政委下令在树林里生火做饭,战士们吃过早饭后,踏着冰天雪地向朝鲜“三八线”进军。

由于受各种条件的限制,部队的后勤供应难以保障。经过连续行军,战士们饥寒交迫,在冰天雪地上顽强前进。经部队首长同意,战士们向朝鲜老乡借来了两口袋玉米,煮一煮用来充饥。因玉米豆没有煮熟,战士们在行军路上拉起肚子。我们的指导员冀子章、连长武先堂每人背3支枪,鼓励战士们互相帮助,克服困难,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天刚亮,我们还要上山,在树林里隐蔽,防止敌人飞机的轰炸。这种战争的艰难程度,在世界上也是少见的。我们这一支人民的军队,是由毛泽东同志培养出来的英雄军队,什么困难都是可以战胜的。1950年12月31日,我们部队历尽艰辛,终于到达突破“三八线”的前沿阵地———龙沼洞村。

按照第三次战役的部署,第66军主力的任务是分别从龙沼洞及马坪里、园坪里地段突破,向济宁里方向进攻,会同第42军歼灭南朝鲜军第2师。我们587团奉命在国望峰及523高地以西、673.6高地以北,约三公里的正面突破。第一步攻歼龙沼洞、鸟舞洞附近及其以北地区之敌;第二步向官厅里方向进攻,与左邻第588团、第586团围歼该地区南朝鲜军第2师第32团团部、炮兵群及其以北地区之敌。到达目的地后,继续向东南发展,占领修德山,坚决截击可能南逃之敌和阻止敌之增援。

战斗开始前,我们团长李英奎、政委温藏宝、副团长吕瑞亭、副政委何建奎、参谋长张茂生等同志开会研究由哪个营担任主攻问题。一营营长赵福生、教导员王东方与二营营长贾恩高争着当尖刀营,互不相让。后来,温政委说:“还是由一营担任尖刀营吧。”吕瑞亭副团长对我说:“马清文同志,你爱写新闻稿子,跟着尖刀营,可以看到战士的进攻动作。”我说:“好!”当夜,我们采取夜摸手段,穿过了敌人的铁丝网。侦察排长李振国同志在冰天雪地里抓到敌人两个哨兵,用麻袋抬了回来,经审问弄清楚了敌人在龙沼洞一线的兵力部署情况。

根据敌守军兵力分散、工事不坚、疏于警戒,且纵深地形隐蔽等情况,我们587团以第1、第2营为第一梯队,第3营为第2梯队,于12月31日上午,向“三八线”方向运动,占领有利地形。12月31日19时,我团未经炮火准备,突然向敌人发起进攻。当天20时,第2营占领国望峰。第1营突破了龙沼洞阵地,占领了523高地。20时25分,523高地守敌全部被击溃,第587团直插敌人的纵深地带。23时30分占领龙沼洞地区,敌大部溃退至加林南山。1951年1月1日3时,第587团攻占龙沼洞、鸟舞洞,完成第一步任务。6时许,第587团继续向加林西北高地和748.7高地以西进攻,歼敌100余人。之后,迅速向官厅里进攻。16时,占领官厅里南北地区阵地,完成第二步任务。19时,石龙山方向南朝鲜军第32团第1营及第3营残部400余人,由东北方向南撤至官厅里。第587团以第2、第3营展开攻击,毙伤俘敌140余人。24时,第587团进至修德山、中涧村和478.7高地地区,截断南朝鲜军第2师撤往济宁里的退路,完成第三步任务。1月2日,南朝鲜军第2师第31团900余人南逃,先后退到中涧村,第587团以伏击和截击的战法,将其击溃,俘200余人。3日搜山,又俘敌200余人。此次东线作战,第587团消灭敌人1300多人,缴获大炮6门,卡宾枪和轻重机枪350支,圆满地完成了上级赋予的战斗任务。

在战斗过程中,由于我军和敌人交织在一起,美军的飞机也无法轰炸。我们乘胜追击,追到上下红积里。战士们太渴了,我叫通讯员马上熬一锅稀饭喝,水还没烧开,敌人200多人从山沟里冲出来,想夺路逃跑。我们在雪地上披着白单子,又抓住100多名俘虏。我让一名俘虏,站在台子上向敌人喊话:“志愿军优待俘虏,只要交枪绝对不杀。”一会儿,敌人又有100多人缴枪投降。当天下午,我们开展了搜山战斗,马副团长被敌人的卡宾枪打中腰部,被警卫员背下山来,子弹取出后,进行了简单包扎,又继续指挥战斗。我们197师的战斗英雄、副营长王有根,浙江杭州人。1951年1月在第三次战役华岳里战斗中,他带领一个连插入敌军纵深,割裂敌军防御体系,歼敌4个连,缴获榴弹炮12门,荣立一等功,受到志愿军总部的表彰。回国后,王有根曾到清华大学作先进事迹报告,受到了广大师生的热烈欢迎。

在这次三八线战役中,我66军3个师和46军2个师参加了战斗,共歼敌35000多人。这次战役,我部首先突破“三八线”,攻占华岳山,瓦解了敌人的中线防御体系。

战斗结束后,我们可爱的志愿军战士们和李团长、温政委,站在三八线的冰天雪地上,化雪为酒,向着北京方向,祝贺毛主席身体健康,祝福我们伟大的祖国繁荣强大。

当夜,我们又奉命进行了四次战斗。在一个着火的村子里,我们二营六连隐蔽在树林中,一个炊事员送饭,被敌人一个炮兵校正机发现了,连续打了一阵炮弹,牺牲了3名战士。贾营长发了脾气说道,没打仗就死了3个人,太可惜了。我们在穿插路上俘获南朝鲜的一辆汽车,释放了汽车上的妇女和小孩。我们团2700人穿插到一个周围都是山,中间为平地的一块山地里,准备与美国侵略军打一场恶仗。我到三个营区检查防御工事后,刚回到司令部,就发现了我们太行独七旅的电台台长白冬艾。他奉北京军区命令,带着一部电台跟着我们587团穿插来了。我说:“老白,你也来了。我们解放战争在一块,如今朝鲜战争又在一起了”,我俩紧密地拥抱在一起。后来,我们66军奉命回国,我军的电台和通讯人员一律交给26军,又打了5次战役。在谷山山顶上,我和白冬艾握手告别,我给他一块香皂,他不要。他说:“如果我牺牲在朝鲜,你给我妈写封信,就说我为保卫祖国牺牲在朝鲜了。”他在5次战役中,没有粮食吃,就挖野菜充饥,一连吃了5~6天。他在26军无线电任连长,授上尉军衔,后来转业到云南景东林业局,当办公室主任,不久因病在云南昆明去世。横城阻击战,66军以196、197师向横城东南方向突击,并参加横城反击战防御任务,毙伤俘敌5062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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