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诗词之美擎我心从前日色慢赞扬市扶贫工作队小小“动物园”穿着军装的爸爸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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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5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0-12-14

父亲

王玉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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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我去看望父亲。他爱吃鸡腿,我坐在父亲面前,看他一口一口地吃。看着,看着,我的双眼模糊了,父亲老了,从前那浓密的黑发如今变得花白稀疏,连那浓眉也依稀泛白了。印象中的父亲还是小时候那个鼻挺口阔,浓眉大眼的帅男子。可如今,突然间发现父亲竟老了,老的我不忍直视,不敢置信。

我们慢慢长大,爱我们的人却变老了,岁月这个神偷,不知不觉中偷走了太多太多,但它偷不走那暖暖的回忆,浓浓的爱。

父亲的背膀

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妈妈说,12岁前,我是被药喂大的。每次生病,都是父亲背着我去医院。刚开始,是在村卫生所,后来,去乡镇卫生院、县城、洛阳求医。妈妈说,父亲背我,被磨烂的衣服不知有多少件。父亲的背,是我的摇篮。

有一次,父亲背着我去温泉看病。回来时,汝河水涨了。(我的家乡和温泉隔河相望。)父亲就脱下上衣,将我的双腿系在他的双肩上,驮着我蹚河。有几次,我的双脚触到河水,被冰冷的河水猛击得蜷缩。可是父亲蹚着齐腰的河水,仍步履坚定,没有一丝蹒跚。那时的父亲好伟岸,父亲的背,是我的山。

常年病弱的我,每次还没进医院门,就号啕大哭,赖着不进去。这时,父亲就默默地蹲下:“来,闺女,咱们坐花轿喽。”父亲那宽阔的背,撑起了我童年的快乐。

父亲的花圃

父亲喜欢养花。侍弄花草,像养自己的孩子一样细心。父亲退休前是学校的总务,就义务监管起了学校的花草管理。

父亲最喜欢种月季花,那时学校勤工俭学,还开垦有一块菜园,菜园里有胖乎乎的番茄,红丢丢的辣椒,绿油油的黄瓜,碧漆漆的青菜……最迷人的是那一块块姹紫嫣红的月季圃。父亲自学成才,看着书本学会了月季嫁接。于是,学校每一个花坛都变成了月季的天堂。一行红艳艳,一行粉嘟嘟,一行黄灿灿……高低掩映,婆娑多姿,美不胜收。再后来,父亲水平见长,能在一棵月季花树上嫁接出五颜六色的月季花,引得乡亲们连连称奇。我们学校以前是个老庙,每年三月三都开庙会,赏月季成了庙会的一大盛景。

我们家更是见缝插针,到处都是鲜花芬芬。大门口外是夹竹桃花,院里面有木槿花、绣球花、太阳花、芭蕉花、雏菊、吊兰、滴水观音………院墙上有牵牛花、迎春花,我家的平房楼梯上没有栏杆,摆着一溜花盆,一年四季鲜花不败。

后来,父亲随着我们进城生活,依然喜欢养花。在父亲的影响下,我也特别喜欢养花。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喜欢抚花弄草,哪怕一个废弃的洗衣液桶,也想种满花香。在我们的灵魂深处,仍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木叶叠翠,花香盈满。被现实桎梏在闹市城区,无法投身于大自然。小小的阳台,承载了我和父亲的心愿。万物有心,生物有灵,只要我们愿意,便可以在方寸之地种出心中的一片桃花源。

沉默的父亲

父亲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在家里一天也听不到他说一句话。

我考上了师范学校,成为我们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街坊四邻都来祝贺,我对那些溢美之词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站在父亲身旁,那一刻,多么盼望父亲也能赞美我一句。可是,憨厚的父亲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多年后的一天,我开玩笑问父亲:“爸,你是不是不会夸人啊?咋从小到大没听你夸过我一句?”父亲还是不语,只是嘿嘿地笑。

那年,我出车祸。在医院里昏迷一天一夜,脑袋肿得像个大气球。醒过来后,稍微动一下头,就会嗷嗷呕吐不止。我躺在床上,四肢不会动,脑袋不敢动,只剩下模糊的思维在一遍遍地重复:完了,完了,这一生完了。绝望之至的我竟然连眼泪也不会流了。紧张的神经越勒越紧,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充气过量的气球,马上就要爆成一堆碎片。算了,算了,不和死神较量了,闭上眼睛,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好轻松啊!于是,我闭上了眼睛,进入一片空灵之境。突然,一阵冰冷刺向我,还有沙哑急切地呼唤声:“晓(我的小名),我的孩子,你不能走!睁开眼!你的孩子还没有养大啊!”我不由得又睁开了眼,是父亲,用他那沧桑的手拿着冰块敷着我的头,扒着我的眼皮,在一遍遍地、急切地呼唤着我。泪水从我的眼角慢慢溢出,我使劲睁开眼:“爸,我不走,我还没有向您尽孝呢。”父亲抱着我的头,呜咽不止。为了父亲,我一定要战胜死神。奇迹真的出现了,在父亲的精心照料下,我又完整无缺地康复了。

父亲,那个一生沉默的男人,原来始终怀揣着人世间最温柔的沉默的爱。

如今,他的儿女都长大了,他的背也累弯了,岁月掳走了他的伟岸,风儿带走了他的青春,父亲老了。

时光,请你慢点走,请善待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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