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小柏沟习近平在正定李氏中医小儿推拿彭祖夸寿虚糕蒸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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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2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0-08-13

神游小柏沟

虢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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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玉玺非等闲


游小柏沟,你分不清是穿行在真实版的峡谷,还是迷离于虚幻缥渺的神话之中。

这条窄长幽深的峡谷,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从朋友那里听到的,他的消息更是来自别人的转述。汝州的许多山水,对于生性偏爱山水的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些较知名的地方,我不止一次地游赏过了。对于闻所未闻的胜景,总是充满了探索的渴望。

于是,夏末的一个上午,将近中午的时刻,和蟒川镇木厂村的年轻书记相约去小柏沟,他儿时经常赶着牛羊放牧的地方一赏无人开发的原生态景色。

车子驶过一段陡峭而又盘旋的破旧柏油山路,两边高过膝盖的荒草,让人看不到道路的边界。最终车子不得不在一个圆形的平台处,喘着粗气战战兢兢停下来。年轻的书记告诉我们,再往上只能靠步行了。听了书记的话,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如此险峻的路段,步行或许是最安全到达的方式。

穿过一片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瓦房,是被青纱帐掩映的块块梯田,充沛的雨水,使得山地里的秋庄稼长势丝毫不逊色于平原,甚至因为习惯了逆境的生存环境,它们似乎显得更加激情勃发。那些玉米已经冒出了金黄色的顶花,仿佛一位位昂首的将军,头盔上的金缨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一条弯弯曲曲的野径,因为荒草的侵袭,变得若有若无,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因为周遭的寂静,除了不知疲倦的蝉鸣,让人不自觉地幻想是踩住了一条潜伏的蟒蛇,又会联想到周易中的“履”卦。

小心翼翼,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段悬崖的跟前。向对面望过去,同样是起起伏伏的悬崖断面。两条相向而行的悬崖中间,就是看不到底的悠长峡谷。

年轻的书记指指对面不远处那条一头扎进树林中的山岭,笑着告诉说,这条岭就是下山蛇,峡谷北侧的山岭从高处看,是一个躺在地上的牧童,四肢健全,有鼻子有眼,正好与东边牛角岭村状似牛角的山脉遥相呼应,自然风水之妙,不可言状。

我正感神奇,书记忽然手臂一收,指着对面的一处悬崖,让我揣摩它的形状。果然是一块鬼斧神工的巨石,那巨石矗立在峡谷上,四方四正,约莫有二三十米高,顶端忽然变作一块独立的巨石,与下端的石体截然分作两个部分,连接处的横沟清晰可辨。更为神奇的是,这块巨石的顶端,仿佛人工搬上去了一块更小的石头,略呈尖状。像极了一位身穿盔甲、威风凛凛的将军,又酷似带着把子的古代官印。

我刚说出我的想法,年轻的书记就笑了,怪不得文人喜欢联想,这里的确流传着一个动人的传说。

据传,这条沟是东周最后一代国君周赧王最终避难落脚的地方,周赧王将此作为游历和避难的后花园。遥想当年,曾经雄心壮志重振周王室的周赧王经历了几次惨败之后,被虎狼之师的诸侯国秦国不断蚕食管辖之地,最终被迫迁往汝河南岸,建立临时都城,史称庆阳古城。而早已抱着灭掉东周、成立霸业的秦国,连周赧王最后巴掌大的一片落脚地也不愿放过。在秦国军队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周赧王带领亲信士兵仓皇向南逃脱,最终在人迹罕至的五朵山一带临时避难。

因为小柏沟一带峡谷幽深,两岸危峰对峙、古木参天,很适合潜藏和打游击,这一切可能都为周赧王避难的传说做了最好的铺垫。

这一块巨石,被当地村民世代相传为把守周赧王临时后花园的将军,又颇像周赧王的传国玉玺。这些美妙的传说,又与相隔十里远的周赧王陵、天子坟寺形成了互相印证的历史文化。

年轻书记看到我的深思,又说出了一段更加令我心旌摇荡的天字号传奇故事。在小柏沟的更深处,有一堵巨屏状的悬崖,外表被天神打磨得平平整整,在悬崖的高处,竟然凸出一个平台,很像古人使用的一个“老鳖灯”。

这老鳖灯,我是熟悉的,出身于农家的我儿时曾经见过,彼时已经不多见,铁制,圆形,空心,高大约五六厘米,直径大约十厘米,上部边缘,一侧突出一个半圆的小把子,对应一侧伸出一个大约三四厘米长的渐变形的把子,把子中间呈槽状。这是古老的照明工具,中间圆形中空的地方,可以添加桐油、煤油,用棉花搓成香火一般粗细的灯捻,一端放在油里,一端放置在长形槽状的把子里,灯捻吸上油,点燃后就可以照明。这样的油灯,儿时的印象中,已成为象征性的照明工具,只在很少的人家才保存有,谁家儿女结婚,才在头天晚上借来,放在新房中整夜点亮,象征新婚夫妇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已经三十多年没听到过老鳖灯的称谓了,再一次听到它,竟然在一个传说里。更令我想不到的是,这个自然造化的天灯,居然在两年前被点亮了。年轻书记的老父亲告诉我,悬崖上突起的这个老鳖灯长满了荒草,堆积了一层层的落叶沉积物,竟然在两年前自燃了。点亮的天灯,在夜晚黑魆魆的峡谷里格外耀眼,站在远处的山上,都能望见红通通的火光,如同白昼。天灯整整燃烧了两三天才熄灭。当地人都说是天灯亮了,天降祥瑞。

这个被木厂村百姓传得神乎其神的故事,我们无法推断它的真伪,即便真的自燃了,也无法推断它燃烧的真实时间长短。生活在大山里的山民,对自己的故土总有一种特别的眷恋,这些亦真亦幻的传说,或许是他们对于家乡最好的形象代言吧。

心头萦绕着这些梦幻般的传说,我似乎有点迫不及待地沿着牧羊人踩出的羊肠小道,攀着树枝草根,滑滑溜溜,就下到了峡谷的底部。

看得出,峡谷原本是崎岖不平,布满了数不清的沟潭。由于修路采石的缘故,谷底变得平平整整,溪水在宽宽的河道上恣意流淌,仿佛一个孩童在无拘无束地奔跑嬉戏。溪水漫过一块块红色的花岗岩石头,时而发出潺潺的水声,时而又忽然匿迹于岩石之下,在数米外又忽然汩汩冒了出来。水声细微,在人迹罕至的峡谷中却清楚可闻,带给我老冰棍一样的清凉。

溪水很小,尽管恣意流淌,却并没有浸湿整个峡谷,使我得以小心翼翼择路前行。在这样的谷底边走边看,实在是一次惬意的旅行。

此时再观两岸的巨石,就连在高处看起来不怎么高大的岩石也一下子险峻了许多;而那些本就高峻的岩石,则更加危如累卵、摇摇欲坠。

小柏沟两岸的峭壁岩石,绝没有相同的两块,仿佛是哪位天神漫不经心扔下的,又或者是精心布置的乱石阵。它们有的高大如身披甲胄的将军,威风凛凛,不可侵犯;有的凸起于崖壁之上,虽小巧却系于一线,令人不敢在其下驻足;有的起起伏伏、歪歪扭扭,连绵十余米,仿佛醉了酒的道济和尚;有的被鬼斧砍削得平平整整,宛如天仙梳妆打扮的宝镜;有的在顶部形成一个半椭圆的太师椅状,仿佛等待真人的到来。

知名的、不知名的杂树,在山崖间一片深绿,有的只一株,状若仙人打伞;有的挤挤挨挨,像赶一场盛会;有的站列一排,恍如等待玉皇大帝检阅的天兵;有的拖着一条长藤,只在顶端膨生出一团绿叶,宛若昂首的一条巨蟒;有的开着一树白花、黄花,淡淡的花香顺着崖壁悄悄流下。

这些杂树,或许就是极平常的乔木,然而因为生在崖壁之上,彰显了生命的顽强,再加上千奇百怪的岩石的衬托,让人觉得神奇了许多。

就这样走着走着,因为只顾欣赏美色,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谷底的溪水,等到发现鞋子已经湿了大半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峡谷的石门。

石门处,原本宽阔的谷底忽然变得狭窄起来,只有两米宽的样子,一侧是高耸的一块巨石,状若门柱;一侧如屏,状若敞开的一道石门,门的下部出现一道凹陷的槽沟,极像横插木杠留下的痕迹。让人顿生遐思,如若大力士将石门闭合,这里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石门旁流水琤瑽,富有韵调,自成神曲。绕过石门,路忽然就不见了,峡谷变得崎岖不平,乱石堆积,杂草丛生,溪水也完全不见了踪迹。

估摸着峡谷的中央位置,我们一行沿着峡谷的两边,手脚并用拨拉开半腰深的杂草,小心翼翼地前行。猛然,一只未名的黑色大鸟从头顶崖壁上的树丛中惊飞而去,吓得我们差点跌了一跤。而年轻书记的话,则更让我们有点不敢再去探险这无人谷了。

这石门的外侧,原本也是乱石杂草并存的地方,之前还常有村民来此放牧。而石门以内,因为幽僻,已经很少有人光顾了,却常常有野狐、野兔出没,蟒蛇也屡见不鲜,或许还有野猪。

幸亏年轻书记是来过的,可做向导,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战战兢兢,却渴望着看到更瑰丽的风景,有点奋不顾身的样子继续前行。

里面的风景真的不同了,几乎看不到路的痕迹,一脚下去,可能就是一个小潭,或者是一块滑溜溜的长满了青苔的石头,让你一个趔趄;你惊魂未定,刚一抬脚,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不知是一条蛇或者是一条蜥蜴或者是一只松鼠逃走了。

而崖壁上的树丛里,更有一只什么鸟突然发出嘎嘎咕咕唧唧的鸣叫,仿佛在向同伴传递着人类侵入的信息,抑或欢迎你的到来,抑或埋怨你打扰了它的睡梦。

这里的崖壁,因为丛生的杂树遮天蔽日,似乎显得湿漉漉的。人走在谷底,往上看,只瞧得见窄窄的长条状天空。天空蓝得耀眼,白云白得炫目,偶尔一只鸟儿飞过,精灵一般久久回旋在你的脑海。

树木增加了崖壁的高度,也缩小了行人的存在。走在谷底,仰望黑森森的崖壁,仿佛自己就是一条小鱼儿、一片小树叶,潜藏在深海,生长在深林。

这样的秘境,让你不由自主想到一定有神仙存在的,或许他们就在哪段悬崖顶端的平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你,或许他们就在哪个天然形成的石棚下举棋不定,等你来拆招,或许周赧王正带着一队亲兵在峡谷间游历,或许在一段水草丰茂的潭边,牧童正抱着一头牛犊,飘飘升仙而去。

这样的仙境,你忽然就忘却了一切的胆怯,循着水声觅着溪水,顺着溪水觅着碧潭,依着碧潭寻着鱼虾,不知不觉,误入藕花深处。

蓦然回望,石门早已不见,而前方,依旧不知多深。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独陶然而乐哉。

忽然望见,一株罕见的崖柏,就在头顶,崖壁之上。


方寸映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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