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成,生于1931年,家住汝州市小屯镇毛庄村,自幼家贫,少年时代经常以外出讨饭为生。1948年,解放战争的烽火在汝州大地点燃时,17岁的刘玉成找到当时的临汝县政府,申请参加革命斗争。组织上看他苦大仇深,当即就批准他加入了公安队伍。自此,刘玉成一干就是一辈子。
1988年,笔者从部队复员,进入汝州市公安局工作,恰好与老革命、老前辈刘玉成同在治安拘留所的岗位上。工作之余,笔者总爱和他一起攀谈,每每回忆起解放战争年代那硝烟纷飞的剿匪斗争历史,刘玉成总是津津乐道。
1947年11月24日,临汝县人民民主政府在杨楼乡和尚庙村宣布成立,同时设立了公安保卫机关,标志着公安机构的诞生。那时叫直属队,也就是公安局的前身。直属队下设三个班,共有20余人,属于部队序列。
1948年4月,直属队随县政府搬进临汝县城,当年5月份,县政府宣布临汝县公安局正式成立。下设审讯股、侦查班和公安队。以前的直属队改为公安队,下设5个班,共有53人,至当年9月份,公安局发展到100多人。刘玉成就是那时参加了公安队伍。
当时的主要任务是配合解放军清剿土匪、看押犯人、保卫民主政府政权、维护地方治安。
1949年春,临汝县的剿匪斗争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辖区内的土匪黄万镒、平文正等均已被人民政府镇压,唯有盘踞在寄料山区的王斗,凭借有利的地形与政府周旋。
王斗,自小就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坏事做尽。解放初期,他被伪师长宋蔚然任命为大队长,被解放军击溃后,又受国民党豫西十三县总司令王凌汉指示,被任命为临汝、伊阳、鲁山三地的司令。拥有匪徒300余人,机枪3挺、长枪200余支。自从共产党进驻临汝后,王斗多次组织土匪暴乱,先后枪杀了40多名共产党干部和进步群众,杀死农会主席、民兵、解放军战士多人,直接威胁临汝县政府的政治地位和社会群众的安全。这伙匪徒曾五次被解放军击溃,但王斗凭借熟悉的地形,一直在九峰山、岘山、和尚洞、长崖石洞、瓦岗寨等处与解放军周旋。
为了除掉这一匪患,临汝县政府要求公安局立即采取措施,尽早将王斗抓捕归案。公安局长马象唐和侦察班长张万珍通过认真筛选,一致认为刘玉成政治立场坚定,且自小在外闯荡要饭,不怕吃苦,胆大心细,具备孤身作战、独立完成任务的能力。一天晚上,刘玉成被叫到局长办公室,马局长把侦察悍匪王斗的任务秘密交给了刘玉成,并共同制订了详细的侦察计划。
1949年6月,在临汝县西南的深山峻岭,出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青年,这人就是刘玉成。为了不露出破绽,圆满完成侦察抓捕王斗的艰巨任务,刘玉成“重操旧业”,以讨饭者的身份,穿梭在深山区的村庄和农户家中。临汝、伊阳、鲁山交界处的山山水水,都留下了刘玉成的足迹。天当房,地当床,风餐露宿,刘玉成在大山里一待就是半个月,本来破洞满身的衣服被山上的树枝挂得更破了。
1949年7月初,他终于在寄料西南部的岘山附近发现了王斗的蛛丝马迹。
夜幕时分,刘玉成悄悄下山,步行一个夜晚,终于在天亮回到县城,到宿舍简单洗一把脸,换换衣服,就径直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经过一天的休整,带着全县人民的期望和局领导的重托,刘玉成再次出发。
这次,刘玉成找到在寄料居住的一个远房亲戚表伯,这个亲戚是个小商贩,经常挑着货担在山区村庄周旋。刘玉成向那位表伯说明来意后,就置办了一套货郎担,随表伯走村串户做起了“生意”。
有一次,刘玉成转悠到罐子窑村旁边一个煤矿时,得知一个曾经给王斗当过护兵的人在煤矿干活,刘玉成就和他套近乎。经过几天的了解,此人并不知道王斗的近况。9月中旬的一天,刘玉成终于侦察到王斗躲藏在蚂蚁岭村。他立即赶往炉沟,同解放军独立团战士一起,火速前往抓捕,但狡猾的王斗听到动静后,又逃到深山躲藏起来。
10月5日,刘玉成得知,王斗曾多次去蜡台村范大中家,用枪逼范妻给他做饭吃,并威胁道:“若走漏风声,就把你们全家杀死。”次日深夜,刘玉成同解放军战士悄悄赶到范家潜藏,试图抓捕,可狡猾的王斗不再进村了,躲在深山老洞里不出来。
12月11日,大雪纷飞,洁白的雪花像厚厚的被子,把岘山盖得严严实实。后半夜,刘玉成和白庙村民兵安铁旦一起进山侦察,突然发现山路旁黄沙洞外的雪地上有一串从洞内向外走过的脚印。刘玉成立即警觉起来,他弯下腰仔细认真地察看,突然发现了脚印的破绽:如果真是有人从洞内出来,脚尖处的积雪上会有往前划过的印痕,再看这些脚印,都是在脚后跟处有向后划过的印痕。由此断定:此人为了掩人耳目,他是面朝外,倒着进入洞内的。
刘玉成大胆推定:肯定是王斗在洞里暗藏!
黄沙洞位于岘山半腰的悬崖绝壁处,洞内地形十分复杂,刘玉成和安铁旦悄悄进洞侦察,行走不到10米,看见洞内有个大水潭挡住了去路。由于地形不熟,他俩立即退了出来。
刘玉成悄悄附在安铁旦的耳边,吩咐安铁旦火速赶往炉沟村与驻扎在那里待命的解放军独立团联系,请求增援,自己留下来把守洞口。
得到情报后,50名解放军战士顶着寒风大雪,乘着夜色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黄沙洞口。
刘玉成与带队的独立团葛连长通报情况后,制订了战斗计划:由10名作战经验丰富的战士进洞搜查,其余人员在外分散埋伏。进洞搜查的战士们小心翼翼地绕过深水潭,向纵深处搜索,但经过搜查,仍未发现情况。就在这时,突然洞内一声枪响,子弹从战士的身旁飞过。
一定是王斗打的枪!刘玉成和葛连长分析。
敌暗我明,再周旋肯定吃亏。于是,葛连长就用暗语通知洞内战士们赶快外撤,同时安排四名战士把守洞口,数名战士到山顶放哨,其余人员隐蔽待命。刘玉成和葛连长经过商量,对洞里匪徒开展政治攻势。
“洞里的人听着,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把黄沙洞全部包围了,要认清形势,缴械投降,争取政府宽大处理,如果顽抗到底,就是死路一条!”
洪亮的喊声打破了夜半深山的宁静。在刘玉成和葛连长强大的政治攻势下,洞内的人终于同意投降,把一支手枪扔了出来。
刘玉成适时严正告诫:“把枪全部交出,举双手走出来投降,否则,就毙了你。”
话音刚落,洞里又扔出一支手枪,接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的人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就在该人畏缩着走出洞口时,刘玉成猛地喝道:“王斗!”那人回答:“有!”话还没答完,就猛然转身想向洞里退回。此时,葛连长举起手枪,“啪、啪”两颗子弹从王斗的头顶飞过,吓得王斗两腿发抖,四名战士飞奔至洞口,结结实实地把他捆起来。
次日天亮,战士们将罪大恶极的王斗押往临汝县城。途经寄料、杨楼等地时,当地群众自发前来祝贺,“打倒土匪”“为民除害”“共产党万岁”的喊声响彻云霄。
押送队伍进入县城后,县委县政府在城区组织召开隆重的庆功大会,欢迎英雄凯旋。
1950年1月5日,双手沾满人民群众鲜血的土匪头子王斗在临汝县城被执行枪决。
后记:刘玉成(如上图),汝州解放斗争公安史上一位耀眼的“明星”,解放后,曾被公安部授予“二级金盾”荣誉,这种奖励是针对1946年9月3日至1949年9月30日期间参加革命工作具有突出贡献的公安机关离休干部颁发的。
笔者和刘玉成在一起工作仅有三年他就退休了。印象中,刘玉成中等身材偏高,说话大腔大口,敢说敢做,得理不让人,工作认真、细心,绝不马虎,容不得半点虚假,党费每次都比别人缴得多。1997年,66岁的刘玉成因病不幸去世。
听说笔者要撰写刘玉成的事迹文章,在汝州市公安局交警大队工作的刘保平主动找到笔者,提供了一直珍藏着的父亲生前的一些照片和勋章。
上世纪90年代初,刘玉成把年满18岁的儿子刘保平送到部队,接受艰苦的磨炼。离开部队回到汝州后,刘保平进入公安机关工作,他举起父亲的接力棒,在公安战线上一干就是20多年。
融媒体中心通讯员 孟学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