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又问：“整党，各个地方不是早都开始了吗？这个‘吐故’吐得怎么样呀？大概吐得不多吧？对蒋南翔这样的人留下来好。”

周总理回答说：“现在挂起来的较多。”

康生补充说：“我说‘挂故’多。”〔1968年毛泽东就整党问题讲过要“吐故纳新”。“挂故”是指当时要“处理”的党员干部被“挂”（搁置）起来。〕

毛主席说：“你们讲挂起来的多，我看吐得也不少了，还是要以教育为主。”

毛主席认为会议讨论得差不多了，就说：“今

天把大会的议程定下来了。会就开到这里

吧！”

这次常委会上，毛泽东和林彪都表示在开幕会上不作发言，主要由周恩来一个人讲。

晚上8时，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出席九届二中全会的各大区召集人。周恩来、陈伯达、康生传达了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对九届二中全会议程的安排的讨论意见。

据汪东兴回忆：周总理在传达中，还介绍了当时我国经济发展的一些情况。他说有些经济指标的完成情况比“文革”初期有所下降。这时，江青打断周总理的话，说农业生产没有下降。周总理说，我讲的是工业。当周总理谈到解决南粮北调、北煤南运问题时，康生插话说，日本侵华时，南北交通中断了，南粮北调、北煤南运问题是怎样解决的，我们还不知道。

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把常委会讨论的情况讲完后，让我作了补充。

8月23日，会议开幕前，中央政治局常委在礼堂的小会议室集合。毛泽东问周恩来和康生：“你们谁先讲啊？”毛泽东刚说完这句话，林彪突然说：“我要讲点意见。”林彪提出要讲话后，周总理、康生说：“那好吧，你先讲。”林彪要讲话，讲些什么内容，多数常委事先都不知道。在常委会讨论九届二中全会议程时，林彪并没有说这个问题。毛泽东看了看林彪，说：“你们三人讲吧！”

下午3时，九届二中全会在庐山礼堂开幕。

毛泽东在主席台中间坐定后，在会场趋于平静的时候，庄严地宣布全会开幕。并宣布了到会的正式成员和列席人员的数字，以及请假人数等情况。

接着，周恩来宣布了这次会议的三项议程：（一）讨论修改宪法；（二）讨论国民经济计划；（三）战备问题。并说，出席这次会议的，都有这三项内容的材料，请大家先看材料，然后分组进行讨论，还宣布了小组的划分等事项。

周恩来宣布后，毛泽东问主席台上的其他几个常委：“现在还是请哪一位讲呀？”这时，林彪拿出一份讲稿，在会上发表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讲话，主要是就修改宪法问题谈毛泽东的领导地位。他说：“这次宪法修改草案，表现出这样的特点，就是突出毛主席和毛泽东思想在全国的领导地位。肯定毛主席的伟大领袖、国家元首、最高统帅的这种地位；肯定毛泽东思想作为全国人民的指导思想，是全国一切工作的指导方针。这一点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用宪法的形式把这些固定下来非常好，非常好!很好!可以说是宪法的灵魂。是三十条中间在我看来最重要的一条。”“这个领导地位。就成为国内国外除极端的反革命分子以外，不能不承认的。”他又着重地强调：“我们说毛主席是天才，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

林彪发表的这篇显然有充分准备的讲话，事前并没有正式打过招呼。至于他要讲些什么内容，多数常委都不清楚。林彪这种反常的举动，说明他在全会上发表这篇讲话是事前经过精心设计的。

林彪讲完已经4点半了。毛泽东对周恩来、康生说：“你们讲吧!”语气中流露出不悦的情绪。

周恩来见此情况说：“计划问题有本子，材料都有，我就不讲了。”

接着，康生讲了话。他说：“刚才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宣布了我们的九届二中全会开幕；恩来同志宣布了日程；特别是我们的林彪同志———毛主席的最好的接班人，讲了毛主席在共产主义运动、中国革命运动中间的伟大历史地位。以及对宪法的说明，我完全同意、完全拥护。”并且提出：在群众讨论中，在要毛泽东当国家主席、林彪当国家副主席的问题上，“所有意见都是一致的”：“如果是主席不当（国家）主席，那么请林副主席当（国家）主席”。“到底怎么样。要请毛主席最后指示，最后定。”康生的讲话，等于给林彪的讲话作了一个“注解”，向与会者进一步点明了林彪所要强调的主题，支持了林彪。康生讲完后，已近烦躁的毛泽东立即宣布：“今天开到这里为止嘛。大家去讨论，今天散会。”

散会后，毛泽东很不高兴。吃饭的时间一推再推，饭菜一热再热。再让他吃，他就发火。去开会，他本来很高兴，以为可以休息一下。没想到第一天开会就不顺。

晚上，周恩来主持召开政治局委员和各大区召集人会议，安排会议各组分别讨论宪法和计划问题。吴法宪在会上提出：林副主席的讲话很重要，要很好学习，要求再播放他的讲话录音，大家附和了。总理只好根据大家的意见，决定24日上午会议代表听林彪讲话的录音，下午讨论林彪的讲话。

林彪得知吴法宪在政治局会议上的“提议”后，非常高兴。他派叶群和在山上的儿子林立果当面表扬吴法宪，称他这次“又立了大功”。这天夜里，根据林彪、叶群在全会前的布置，陈伯达同吴法宪商量后，整理出一份恩格斯、列宁、毛泽东以及林彪论述“天才”的语录材料，还准备了一段设国家主席的宪法草案条文。这些事情，全是瞒着毛泽东和周恩来在私下进行的。

8月24日上午8时，除毛泽东、林彪之外，参加九届二中全会的全体人员在庐山礼堂开大会，听林彪讲话的录音。会议由汪东兴主持，周恩来、陈伯达、康生都参加了。录音播放了两遍，11时半散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