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在迎接中心校常规检查时,我们的前任校长刚好也在这个组,他是检查小组里第一个来的,比起其他的老师至少早到了十多分钟。
他说不想在办公室里坐,我们就走了出来,早晨的阳光已经洒进校园,校园里非常清新,温馨,静好。我们站在向阳处,聊了一会儿,当然,更多的是聊我们的校园。聊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到他眼中的光彩和心里的情感。
细细一想,我们一起在这个学校里已经工作了十多年,这十多年里,大到教学楼的申请新建,小到他种下的月季花,校园的林林总总里,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到处都是他的记忆。
也许,一个人对于倾注了心血的所在总是念念不忘。
临走前,他又专门叫了我,很郑重地拜托我,要我传话给我们的现任校长:
操场东边的花坛,南北各有一棵香樟树,是去年才种上的,还没有过过冬,这树怕冷,你一定记得告诉小顾,给两棵树裹上防寒的东西……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不禁想起现任校长来。现任校长是今年才调来的,对于她,我认为若要说她是个美女,倒还不如说她是个女强人更确切些。她初来上任,凡事追求尽善尽美,行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可是,偶尔也有柔软的小调调,比如,她多次和我念叨起她在前边学校种的花草,还是放心不下的样子,让我不禁笑她还有二心。
其实,前任校长和现任校长,从言谈举止到工作方式都是大不相同的,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在念起旧日校园方面却是如此相似。
现任校长回来后,我转达了前任校长的话,现任校长看起来也被感动到了,她沉吟了一瞬说:我理解他的心情,我明白他。咱们一定把这两棵树照顾好!
之后,我和新校长一起认认真真地给两棵香樟树穿上了“棉衣”。弄好后我们打量着这两棵树,心里各有感慨。她说:以后你再看到这两棵树,你会觉得是不一样的。
是的,的确如此。
因为再看见这两棵香樟树,它们就不再是两棵单纯的香樟树,它们和我们之间发生了联系,它们藏下了关于我们的这些细碎的记忆。
记得看过《小王子》书中一段话:“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而我们和这两棵香樟树之间,也因这些际遇互相“驯服”,因此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不仅是树,出现在我们生命中的人也是如此,就像我们与父母、孩子、朋友、爱人……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彼此存在,互相接纳也互相给予,付出爱也收获爱,彼此就成了对方很重要的人。
小王子说:你在你的玫瑰花身上耗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花变得如此重要。
是的,一如这眼前的香樟树,我们做“棉衣”来给它取暖的同时,它也暖在了我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