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和人民,领袖和群众,是鱼和水的关系。他毛泽东好比是鱼,当然也希望在水中获取自由,毛泽东做的正是巧妙暗示,可惜没有人领会。
对于工作人员来说,保证毛泽东的安全是第一位重要的任务,为此,他们还不惜限制毛泽东的另一种自由。
一次,毛泽东踱出一号楼散步,走过走廊,走过二号楼,再向北,这就要上牛形山了。工作人员劝阻道:主席,山上没有路了。毛泽东怔了怔,没有吭声,往回走,退到一号楼前,向南可以上龙头山,但是刚到山脚,又有工作人员前来拦阻,说是山上没有路,不好走。毛泽东有些愠怒,说了一句:路是人走出来的嘛!但是,他不能难为一个工作人员,只好又默默走了回去。按照规定,工作人员不能靠得太近,他在毛泽东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遥遥照应。
湖南省委当时将下到各地工作的省委书记和省委常委以开会的名义召集到韶山招待所(即今天的韶山宾馆),湘潭地委、县委书记也应召而来。6月26日,毛泽东在滴水洞一号楼会议室接见他们。
据华国锋回忆,有王延春、徐启文、华国锋、万达、李瑞山、苏钢、杨树青、刘亚南、樊茂生、郝诚、熊清泉等人参加了这次接见,而且还在客厅和门口照了相。华国锋回忆说,这次就是同大家见见面,不是召开会议,没有谈多少话,“文化大革命”的问题更是没有提及,因为湖南省委认为“文化大革命”只是文艺界的事情,贯彻《五·一六通知》要求成立文化大革命小组时,华国锋还以主管财贸、应集中精力搞好湖南的小化肥工业为由,表示不便参加。
接见完毕,毛泽东风趣地说:以前我带你们长征,现在我又要带你们长征了。但是人们以为毛泽东说的只是一般意义上的“长征”,并没有过分注意。在这次接见前,王延春还曾向毛泽东汇报了湖南省的“四清”和社教情况,谈到派出工作队的人数时,报告了一个很可观的数字,毛泽东打断他的话头,缓缓地说:哪有那么多明白人哟!这已表达毛泽东对“四清”和社教的不满意,但王延春也没有细究个中深意。
到了韶山,毛泽东的心充满乡情,在滴水洞,他以主人的身份给人们摆龙门阵:喏,从这里上去是龙头山,龙头山过去是黄田坳,以前以黄田坳为界,山那边是湘乡,山这边是韶山,所以黄田坳又叫湘潭坳……
6月18日夜,阵雨袭击了滴水洞,这正是早稻抽穗扬花的季节,农民的稻子会不会受这场雨的影响?19日散步时,毛泽东径直朝山口走去。过了三号楼,过了哨卡,过了门卫,地上漆着醒目的白线和“警戒线”三个字,毛泽东视而不见,继续往前走,警卫急得莫可奈何。山下稻田已经清晰在望了,保健医生匆匆赶上来,轻声劝阻道:主席,这里风太大,您会着凉的。毛泽东还准备往前走,医生又喊了声:主席。显然,医生在执行“命令”了。毛泽东只好转过身,走到韶山水库的大坝上,朝山下深情凝望,百十亩稻田像绿色的绒毯,在风中微微起伏着。
22日,安排了一次游泳。上午11时,毛泽东在王延春陪同下乘车来到韶山水库(这个水库又被称为滴水洞一号水库)。他一扫连日的庄严肃穆,兴致勃勃,与工作人员说笑不停。忽然讲到工资问题上,他问护士吴旭君:你每月工资多少?吴答道:90元。毛泽东又问:你爱人呢?吴回答:120元。毛泽东说:你工资不低哟!给你减工资好不好?吴旭君答道:比我工资高的多了,要减一块儿减。毛泽东笑道:好厉害,将军将到我头上了,好,一块儿减。
更衣后,喝了一杯酒,点燃一支烟,毛泽东走到水边,用手沾水拍了拍胸部,一路踩水到水库中间,换成仰泳。舒展了身体,轻轻松松地说:我休息了。然后静止不动,直到把那支烟抽完,才又重新游泳。边游边问:“水库容量多大?”有人答道:“15万立方米”。“占多少田?可灌溉多少亩?”“占十多亩田,可以灌溉40余亩。”又有人回答。
游到水库尾部,陪同请毛泽东上岸休息。随游的几个青年人上岸,有的起了鸡皮疙瘩,有点寒意。毛泽东风趣地说:这里上面是夏天,下面是冬天,正好避暑,游过去,在水里休息吧!游到另一边,陪同送来肥皂,毛泽东擦得满脸泡沫,一头钻进水里,洗了个干干净净。浮上来又要肥皂,工作人员说:主席,这水碱性很强。毛泽东说:那是很好的自来水嘛!工作人员又说:您已经洗了一次,够了。毛泽东幽默地回答:多洗一点肥料,给老百姓下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