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24时，专列途经邯郸，停靠在邯郸火车站内。

11日下午，毛泽东在专列上召集河北省委书记林铁、省长刘子厚、邯郸地委书记庞均、市委书记刘英、石家庄地委书记康修民、邢台地委书记刘琦开会。

1963年8月，河北省大部分地区连降暴雨，致使山洪暴发，水位猛涨，河堤决口，千里平原一片汗洋。平均水深一米至两米，低洼处深达三四米。四千多万亩土地被淹，两千万灾民家园被毁，三万多人在水灾中受伤，酿成了千年罕有的大洪灾。大家围坐在专列客厅内的长方形会议桌旁。毛泽东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大幅的《河北省水利工程长远规划图》。

林铁、刘子厚向毛泽东汇报了河北省的受灾情况及今后水利工程长远建设规划。毛泽东一边听汇报，一边在规划图上寻找受灾地区的方位和水利规划中要治理的河流。

毛泽东仔细地了解了河北的受灾面积、口粮救济、群众情绪、群众生活，询问救灾工作的安排。毛泽东问得很详细，包括受灾面积有多大，哪些县受了灾，哪些县没受灾，灾区群众是不是悲观失望，粮食安排得如何，烧的怎么办？老百姓安定下来没有，外流的有多少，采取了哪些救灾措施，等等。

毛泽东一边问一边嘱咐：要做好宣传工作，讲清全国的形势，也要讲附近的情况，把群众情绪稳定住；对于抗洪抢险中的英雄模范人物，有一个表扬一个，有多少表扬多少，要给牺牲的人立碑。毛泽东问：“对于救灾当中可歌可泣的事迹，新闻记者有没有报道，剧团没有演他们的戏吗？”

“报道搞得很及时。戏曲也正在排演。”林铁回答。毛泽东说，运粮、运煤、运菜等是大问题，要安排好，要使灾民的体质不下降；要搞些副业生产，大的可以集体搞；今年麦子种了不少，要管好。

林铁回答：“麦子大部分都种下了。”

毛泽东说：“麦子不管早的迟的都出来了，明年麦收有希望。房子恐怕得几年才能恢复。”

林铁回答：“盖房正在抓紧办。由于受灾后上下支持，工作做得细，群众的思想情绪很稳定，外流人员很少，两千万灾民中只有800多人外流。”

毛泽东说：“遭这么大的灾，只800人，基本上算没有盲目外流，就是有个三两万人，工作也做得好。”

“但也有些问题。”林铁接着汇报说，“大水期间，个别地方发生了趁火打劫、偷抢等现象。”

毛泽东说：“国家要补助一下被抢的，抢劫要做处理。”

林铁说：“在救灾中有个别干部趁机多吃多占。”

毛泽东讽刺地说：“干部要真正救灾嘛，不要只救你自己嘛。”

林铁说：“有一些县城由于有城墙，群众没有受到大的损失。”

庞均说：“邯郸的永年老城就是这样。”

毛泽东听了很受启发：“城墙现在不是对付敌人，而是对付水，我看还得搞。大村庄也要有护堤。要把城墙和护堤看成是生产资料，没有它，耕牛、犁、耙等生产工具都要被冲跑。现在是两个问题，一是大城市，如邯郸、石家庄、邢台，要不要修城墙，二是大村修大围子。”

林铁说：“石家庄正定的群众就不让我们扒城墙。”

毛泽东说：“我们没知识，不能再扒了，城是为了对付水，不是对付打仗的敌人。”

毛泽东关切地询问了与会同志的身体状况，还详细了解了“四清”工作的情况。最后，毛泽东提出：“我就打算和你们谈这些情况，我们是不是去看看那座老城。”

当时，瘟疫流行，交通不便，为了毛主席的安全，大家劝阻了他的这次行动。

毛泽东还向河北省委征求对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及“后十条”的意见。

17时，专列离开邯郸南下。

2l时56分，专列途经郑州。毛泽东住在省委第三招待所八号楼。省委副秘书长苗化铭、省委办公厅主任郝友三前往迎接。

1963年8月，河南全省遭大暴雨袭击，造成新中国成立后河南遇到的第一次大水灾。商丘一片汪洋，大水居然涨到永城的芒砀山山坡。河南省委紧急动员全省人民奋力抗洪救灾，纪登奎自告奋勇提出愿到商丘，并提出三年解决商丘问题。10月，纪登奎到商丘兼任地委第一书记。

为解除水患，纪登奎下令所属各县拆圩扒堰，疏通河道。但是，安徽省与商丘毗邻的几个县，在省界线修筑的阻水工程，不是纪登奎下一道命令即可拆除的。纪登奎寻求上边的支持。正好谭震林来河南视察，纪登奎连忙从商丘赶回郑州求见，纪登奎向谭震林汇报：商丘水问题不能解决，主要是因为安南几个县堵水，商丘的水排不出去。纪登奎说，如果江苏在下游堵安徽的水，他们也同样难受。应当让黄河以南的水系按原来的走势，流入淮河。他请求谭震林给安徽省发个指示，让他们扒堤排水。谭震林表示他个人不好作决定，待中央出面，召集豫皖苏等省开会协商解决。他给李葆华写了一封信，要纪登奎持信到安徽见李葆华先协商一下。

纪登奎不甚满意，决定“告御状”。他对刘建勋说：“毛主席什么时候来河南，一定要通知我，我要直接向毛主席反映边界水利问题。”

这次毛泽东要来河南，刘建勋告诉了纪登奎，当晚纪登奎从商丘赶回郑州，求见毛泽东。

工作人员向毛泽东通报：“纪登奎要见主席！”毛泽东乐意见纪登奎，说：“快让他来吧！”纪登奎来到八号楼，向毛泽东汇报了商丘救灾情况，并向毛主席保证不饿死一个人。然后纪登奎报告了他在解决两省边界水利问题上遇到的麻烦。

毛泽东听后，只说：“你讲的是个不小的问题，但也好办，叫李葆华来嘛！”

纪登奎连忙说：“那样最好。让葆华同志听听上游的情况，把他们的困难也讲一讲，大家在一起研究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