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有缘,无论是儿时,还是上大学、参加工作直至现在,我都对柳树情有独钟。特别是在春天。
小时候在乡下生活了几年,家居南水北调的一个泄洪渠旁。门前就是一连串大小不等的池塘,无论是泄洪渠两岸,还是池塘四周,到处都是粗细高低不等的柳树。
冬日里,在柳树林里穿行,很快就有悲壮的感觉紧紧地攫住你,让你呼吸加快。“新裁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的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剪剪细叶随风舞”的柳,此时芳华褪尽,仿佛身处困地绝境的少女,让人悲悯无措。
早春,当各种树木还在冬眠,你再观察那柳树,柳的枝条上不知什么时候就鼓起了嫩黄淡绿的骨朵。
上大学时,学校院子里有一个椭圆形的湖,方圆四周到处都是柳树,那里留下了我春夏秋冬对柳树观察欣赏的身影,这种印记将永久铭刻在我心里。
参加工作后,学校的北门口往南也有一棵柳树。这棵柳树,是从我来到学校不久就结识了的。
那个秋天,我来到焦村的乡中和邢村学校教书。那时,所有的树木都已感觉到秋天的到来,展现出自己最妩媚的一面;柳树也不例外,只是它没有姹紫嫣红的丰富情感,只是将柳叶泛起黄色,娇羞地依恋着红尘。
秋天过后,就是冬天。所有的树木都沉寂了。树叶飘零,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那些树干就那样光秃着躲过了寒风、目睹了雪花,又迎来了春天。
春天都是悄悄地来的———无声无息的,随着暖意渐渐地升腾。忽然有一天,有那么一抹绿色闯入眼帘,那就真的是春天了。
那一抹绿色就是柳树了。
柳树是与众不同的。它是春天开始时,整个大道两旁唯一的绿。这绿色足以融化游子心底厚厚的冰层,这绿色足以驱走老人心底一冬的孤寂,这绿色足以唤起孩子心底珍藏的梦想……这绿色足以刻进我单调的心底,为我的生命增加永恒的色彩。
这么多年了,我看着它领跑数十个春天。这不能不说是柳与我的一种缘分。
滚滚红尘中,我路过柳树,我记住了它。只是不知道,柳树是否也记住了我?
柳树记住记不住我又有什么呢?在它的带领下,要不了多久,整个大路两旁的所有树木也都会绿起来,都会枝繁叶茂生机勃勃起来。柳树,其实就是生命的领跑者。
想到这里,我忽然羡慕起柳树来,想像它一样,成为生命的领跑者。但是,我能做到吗?
柳树之所以能够成为生命领跑者,是因为它的根系发达,直达地表深层,可以触摸到生命的气息。
我能做到什么呢?只能默默耕耘,不断丰富自己的知识,不断积累自己的经验,不断增加自己的能量。如此而已。
走出去吧朋友,说不定柳树哪天就会“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其嫩绿的枝条在春风中摇摆,向我们诉说那春天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