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市三中八四班毛锦钰辅导老师张晶滢
儿时的记忆,我是在堂屋里长大的。每当夕阳将至,我都会坐在爷爷的大木椅上,静悄悄地望着爷爷,细心地打理着他的药物。头顶的风扇嗡嗡作响,身旁的旧电脑播放着豫剧,一圈圈光晕笼罩着房间、爷爷和我。
小时候,我是酷爱吃糖的。幼儿园时,因为吃糖过多,我的牙几乎全都变成了龋齿。也正是如此,我经常会感觉到嘴中隐隐作痛。冬日的晚上,我正躺在爷爷身旁睡觉,却被一阵疼痛惊醒,嘴里又肿又痛,十分难受。我起身拉开身旁的灯泡,暗黄的灯光下,我小声地抽泣起来。爷爷被这灯光和哭声惊醒,睁开眼便看见了正在抹泪的我,他立马直起身子,轻轻地用粗糙又温暖的大手帮我擦泪。他担心地问我:“怎么哭了呢?是冷了还是头疼?”我摇摇头,指了指嘴里的牙。爷爷心领神会,立即穿好衣服下了床。闪开了一个门缝往外张望:天还没亮,门外又黑又冷。他毅然决然地给我穿好衣服,背在肩膀上出了门。我问爷爷:“这么黑,咱们要去哪里?”他安慰我:“乖孙女,找大夫去,找了大夫牙就不疼了”。黑夜的乡村路有些漫长、有些凄凉,我一直纳闷:“爷爷是信鬼神的,为什么不怕走夜路?”现在看来,当时爷爷心里想着的,只有肩膀上的小孙女。我的脑袋倚在爷爷的肩上,冷冷的风吹干了脸上的泪水,化作爷爷佝偻的背影。
每天早上,爷爷都要背着送我去幼儿园。虽然是很近、很熟悉的路,但爷爷依旧不放心,坚持要亲自送我去上学。所以每每吃过饭,我就会嬉笑着伏上爷爷的背,和爷爷穿梭在绿树小道间。我会调皮地拔去爷爷头上的短茬头发,爷爷也不介意,只是呵呵地笑着。有一次在幼儿园犯了错,老师放学后将我留了下来。看着别的小伙伴都愉快地被家长接走,我坐在椅子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地往窗外看。突然,我注意到窗外有一个身影,转头一看,是爷爷背着手站在门前等我。那身灰色的旧布衫缝缝补补,却整洁又干净。他发现了我求救的目光,和蔼亲切地笑了笑,“乖孙女,一定要听老师的话,爷爷在这里等你!”我的心虽然幼小稚嫩,却被一股暖流包围,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份温情。终于,老师把我“放”了出去,我开心地跟老师道谢告别,蹦蹦跳跳出了门。下了台阶,我一头扑在爷爷的怀里,嘴里叫嚷着饿了。爷爷又乐呵呵地把我抱起,从口袋里取出一些小饼干,安慰我道:“回家吃饭喽。”随后便牵着我的小手,带我穿过绿树小道回到家的港湾。
和爷爷在一起,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整个世界的光都照在我们的身上,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期。
如今爷爷已逝世三年,这陈旧的堂屋一直无人清扫。屋中的陈件摆设都还是最初的那副样子,落灰的风扇、陈旧的唱机。“梦断香笑四十年,沈园柳老吹不眠。”我对爷爷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深沉,但我要将这份思念转化为爱和力量,努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