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济南,从山东省委的汇报里,了解到“情况大变”,除了德州、惠民等地遭灾外,农村形势不坏。麦收42亿斤,比原来估计的29亿斤增加了13亿斤。
3日晚,毛泽东到天津。
5日,毛泽东在天津听取了河北省委书记刘子厚的汇报。
毛泽东说:河南征购留10%的机动。过去征购40亿~50亿斤,今年计划征购24亿斤。“今年河南麦收秩序空前好。湖南也很好。麦收秩序空前好,出乎干部群众的意料。”看来,征购多了不行,多了伤害群众的积极性。
毛泽东说:留机动粮,县、社、大队都有,多了不合适,放到哪一级好,需要研究。山东主张留在生产队,其他都不留了,中南也是这样。中南还强调公社、大队不管财务。
毛泽东说:粮食利伯维尔场。你又让他包干,你又不准他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不仅在当地可以搞,也可以到外省去搞,事实上也是这样搞了。完成征购任务以后,可以自由交易。山东有三种形式,一是义务交售;一是低对低,高对高;一是利伯维尔场。
5日晚,毛泽东离开天津回北京。
6日早晨,毛泽东回到北京。
下午1点,陈云致信毛泽东,说身体比发病时好些,但体力仍很差。还说,“对于农业恢复问题的办法,我想了一些意见,希望与你谈一次,估计一小时够了。”
下午4点,毛泽东约陈云谈话。
陈云申述了主张实行分田到户的理由。他还说,分田到户不会产生两极分化,不会影响征购,恢复只要四年,否则需要八年。建议用重新分田的办法来刺激农民生产积极性,以克服困难。并系统谈了各位常委都同意的意见。当时毛泽东未表态。第二天传出,毛泽东很生气,说:“分田单干”是瓦解集体经济,修正主义。
当天,毛泽东又在中南海游泳池召见田家英。
田家英系统地陈述了自己的意见和主张,大意是:现在全国各地已经实行包产到户和分田到户的农民,约占30%,还在继续发展。与其让农民自发地搞,不如有领导地搞。将来实行的结果,包产到户和分田单干的可能达到40%,另外60%是集体的和半集体的。这是临时措施,权宜之计,生产恢复了,再把他们引导到集体经济。
毛泽东静静地听,一言不发。最后,突然提出:你的主张是以集体经济为主,还是以个体经济为主?把田家英问住了。接着又问:你个人的意见,还是有其他人的意见?田家英回答:是我个人的意见。毛泽东当时没有表示意见。
7日,邓小平在接见共青团三届七中全会与会者时,谈到包产到户问题。
邓小平说,在全国,巩固集体经济,这是根本方向,但要承认多种多样的形式。有些包产到户的,要使他们合法化。现在,实行各种形式的包产到户的,恐怕不止20%,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应该百家争鸣,大家出主意,最后找出个办法来。中央准备在八月会议上研究一下。
毛泽东同陈云、田家英谈话以后,与刘少奇在游泳池见面。
毛泽东说,你急什么,压不住阵脚了,为什么不顶住。
刘少奇说:“陈云、田家英是在党内谈意见,不违反组织原则,他们有想法跟你讲,没有错。”
毛泽东说:“不在组织原则,而是谈的内容!他们都找了你,邓子恢吵了那么久,西楼说得一片黑暗,你急什么?”
刘少奇讲了自己的想法,大意是三面红旗不倒,人民公社不散,高指标不搞,公共食堂不办等等。毛泽东也表示:经济调整还得继续。
8日,毛泽东在他的住处召开由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陈伯达、田家英等人参加的会议,批包产到户问题。
会上,毛泽东介绍了河南、山东两省的夏收情况,说形势并不那么坏,建议刘少奇等找河南、山东、江西的同志谈谈,了解一下农村的形势。毛泽东表明了他对包产到户的反对态度,他很不同意陈云的意见。但陈云是中央常委,向党的主席讲意见,组织上没有错。他批评田家英回到北京不修改“六十条”,却热心搞什么包产到户、分田单干。还严厉批评邓子恢、田家英,说他们主张“分田单干”,是瓦解集体经济,是搞修正主义。对刘少奇、陈云、邓小平没有抵制这些意见,甚至赞同也不满意。他指定陈伯达为中央起草关于巩固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发展农业生产的决定。
9日至11日三天,毛泽东分别把河南的刘建勋、耿其昌,山东的谭启龙,江西的刘俊平召来北京,商谈农村工作问题。9日和10日,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也先后同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刘建勋、山东省委第一书记谭启龙谈话了解情况。
11日,周恩来约有关方面负责人谈中印边界由于印度方面继续实行“前进政策”引起的紧张局势。同日,到毛泽东处汇报中印边界情况。
同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决定7月下旬召开中央工作会议,主要讨论和解决:(一)目前农村工作中的一些问题;(二)粮食问题;(三)商业工作中的一些问题;(四)国家支持农业的问题。
15日,毛泽东在钓鱼台接见巴基斯坦驻华大使拉希迪。
17日,邓子恢当面向毛泽东陈述实行包产到户的意见。
邓子恢说,从安徽的当涂和宿县的情况来看,“责任田”能做到五统一(即主要生产资料、生产计划、劳动力、分配、上缴任务统一于集体),不是单干。“责任田”实际上是一种联产计酬的生产责任制,有强大的生命力,广大农民不愿改变。据后来毛泽东说,他向我谈了,他也向别的同志谈了。他要保荐,认为这是唯一正确的管理方法。那个时候,我给他提出几个问题。我一提出一个问题,他就不答复,他讲他的。我又提出,他又不答复我的问题。所以,我跟他谈了一个半钟头的话,我就受了一个半钟头的训。不是什么谈话,是受他的训。因为我给他提出的问题,他不答复嘛。邓子恢曾去中央党校作报告,提出要在农村生产队包产,组包工,田间管理包到人的主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