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长大了父亲的节日岳父的“初心”汝州咏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国画)庆祝建党100周年诗词选萃(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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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0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1-06-17

岳父的“初心”

司伟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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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生活真的需要点仪式感。

那天晚上,岳父家偌大的堂屋内,灯火通明,掌声如潮,鲜花溢香,在我们全家特意为岳父举办的“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颁发仪式上,当我把金光灿灿的荣誉勋章挂在岳父胸前时,我分明看到老人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岳父王国昌从1963年入党至今已整整58个年头了。半个多世纪风雨兼程,岳父扎根河南省禹州市张得镇刘村店村,先后当过会计,干过保管,参加过“四清工作队”,后来在村支书的岗位上一干就是近二十年。无论党叫干什么,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无怨无悔。向来一是一,二是二,公私分明。

勋章彰显荣誉,更映照初心。我想,这枚勋章不但是对岳父他们那一代共产党人克己奉公、无私奉献精神应有的肯定和褒奖,更是对“初心不变,信仰始终”这句话最完美的诠释。

说来岳父也算是一名老牌“大学生”了,他1958年7月从张得公社的王集中学考入禹县师范。按理说,毕业后起码也是一名吃商品粮的国办老师,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岳父上师范那3年,正赶上国家遭遇百年不遇的自然灾害。到1961年5月时,学校困难得实在难以为继了,只得宣布关门闭校。再有两个月就该毕业的岳父和他的同学们得到的答复是:“因国家暂时困难,在家等待分配。”岳父他们十分理解国家的难处,他和同学们一起写下了“自愿到农村去支援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申请。

正如某作家所言:“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这次提前休学下乡,彻底改变了岳父的人生轨迹和一生命运。后来,临近几个县和岳父情况一样的人都落实了政策,全家转成市民搬进了城里。岳父当年的一些老同学也曾多次鼓动他一起去省城和北京上访,岳父每次都以自己是一名老党员、老支书为由婉拒了。

每每说起岳父当村支书那些事,岳母总是表扬中略带埋怨:“太耿直了,简直有点古板!”这不,在那个春日融融的上午,岳母打开话匣子给我讲起了关于岳父的那些年那些事……

有一年村部搬迁,大队淘汰了十几把破旧桌椅,十多岁的大姐看别人都在拿,就也搬了两个凳子到家里。结果岳父回家看到后,把大姐好生训斥,硬让她又把两个凳子送了回去。还有一次,二姐放学回家时顺手摘了别人家一把豌豆角,岳父知道后,狠狠地把二姐揍了一顿。就为这,二姐好多年不和岳父搭腔,后来自己结婚生子后才逐渐理解了岳父的一片苦心。

知青下乡运动时期,村里一下子从郑州下来五六十个知青,为了给他们安排食宿,公社决定在村里给知青们新盖几栋宿舍,盖房子用的大量木料是从附近几个村调拨过来的。为防止丢失暂时堆放在岳父家院子里,当时岳父家也准备扒房子盖堂屋,正在除树买木料。即便如此,公就是公,私就是私,自始至终,岳父从没动过公家的一根木料。

岳父当村支书那个年代,正是缺吃少穿的困难时期,家家户户日子都过得紧巴。出于各种目的,有人时不时地会把生产队种的桃子、西瓜等瓜果摘些送到家里来,岳父总是婉言谢绝,一个桃和瓜都没有收过,他还给家里立下规矩:像这些小东小西、小恩小惠他在家时不能要,不在时更不能收!

大姑家的大儿子水付哥从小住在岳父家,本想着岳父当村支书能有机会优先给他安排个招工啥的。后来水付哥也确实是按这个路子走的,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后具备了招工条件,中间也确实有多次招工、推荐上大学和当兵的机会,而岳父每次都是先紧着别人,直到水付哥结婚成家回到大姑家,也没有实现心愿,为此落下了大姑几十年的埋怨。

上世纪七十年代,岳父家和其他3家堂兄弟共同生活在一个狭窄的院子里。岳父全家九口则挤在一所不到40平米的土屋内。作为一村之长,按说给自己家重新划一块宅基地不是啥难事,但岳父却从没有利用过手中职权为自己家多谋一点利益。过了几年,其他3家先后划了新宅基地搬出去了,他们依然在老院子里没挪过窝儿。

八十年代初期,为了贴补家用,岳父家在临街的一间小屋里开了一个代销店,经营柴米油盐酱醋茶和糖烟酒等日杂用品。一天晚上,岳父因事没在店里住,只有大姐带着两个妹妹住在店里,小孩们胆小瞌睡大,村里两个流光小青年趁机把小卖部的钱和东西偷走了。凌晨时分,大姐他们一觉醒来,发现东西不见了,赶紧哭着回老家去喊岳父。等天快明时才把两个小青年人赃俱获,两个小青年当场跪了下来,痛悔不已。岳母实在气不过,执意要把事情告给两个小青年的父母,并要把他们扭送公社派出所,岳父却死活拦了下来,他说:“年轻人不懂事,教育教育算了。如果告诉他们的父母,把他们送到派出所,丢人现眼不说,弄不好就毁了他们的前程。”一番话说得家里人心都软了下来。

岁月印证矫健步伐,初心不变被时光刻画。絮叨了半天,岳母说的虽都是些芝麻大的陈年旧事,但小事见精神,小事见风格,从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名老共产党员光辉高大的形象,从中我似乎读懂了岳父的初心和使命。在他的身上,我再一次触碰到老辈人的脉搏,感受到家族血脉在流淌。我知道,岳父只是千百万基层党员中最普通的一员,但正是因为他们的伟大平凡才支撑起了中国共产党的万世伟业。

岳父平时性格内向,少言寡语,但向来吐口唾沫砸个坑,做人做事光明磊落,从不爱争名夺利。前不久,当我告诉岳父准备写一写他的事迹发表出去,说不定上边有人看到会给他“平反”时,他却异常平静:“说良心话,国家对咱也不薄了,每月各项补贴加起来千把块,能顾住恁妈俺两生活了,还图恁些干啥!”他的那种感恩之情、知足之心溢于言表,令人动容。

多年来,岳父的言传身教就是无声的家风家教。他经常提醒教导我们说:“党叫干啥就干啥,啥时候都别想着去占公家便宜。”我们这些晚辈后生也一直把岳父作为人生榜样,耳提面命,谨记于心,烛照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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