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父亲———于培周汝瓷烧制技艺过年到九峰山 享非遗民俗文化雪后即景青石坊的故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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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0期:第03版 本期出版日期:2020-01-21

回忆我的父亲———于培周

于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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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9月,皮定均司令员、徐子荣政委率领的八路军豫西抗日先遣支队,强渡黄河,挺进豫西,在中原腹地创建抗日根据地。汝州大峪红色根据地的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和人民子弟兵浴血奋战,创建了可歌可泣的光辉业绩。

在这场伟大的抗日斗争中,我的父亲于培周,在党的教导下,从一个不觉悟的普通农民,逐步成长为一个积极的抗日战士。在他担任临汝县抗日县政府抗日救国会主任期间,曾协助皮定均、党峰等同志积极开展抗日统一战线工作。在说服李汉臣、争取梁小舟、联络焦道生、击溃席子猷等一系列重大活动中,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将我记忆深刻的几件事情,草拟成篇,以寄哀思。

一、初识子弟兵毅然做向导

1944年春,日寇的铁蹄踏进了豫西大地,灾难深重的豫西人民顿时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共产党、八路军领导的皮徐支队,像一把尖刀,直刺敌人心脏,给穷途末路的日本侵略者以沉重的打击。

农历八月十三,皮徐支队在登封、汝州交界的界牌坡一带冲出日本鬼子的围追堵截,挺进到汝州大峪境内。记得是正午时分,到达我的家乡———马鞍驼村。屡遭兵匪祸患的乡亲们,听说有队伍要过,都跑上山了。我家因祖父年逾古稀,行动不便,未能逃走,等全家扶老携幼出门时,就见部队进村了。看到荷枪实弹的士兵们走过来,全家人吓得跑也不敢跑,回也不敢回,愣在那里,吓得直哆嗦。一家人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几个士兵走过来和颜悦色地说:“老乡,别害怕,我们是八路军,是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军队,是打日本鬼子的,绝不伤害老百姓。我们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当看到这些兵不打人,不骂人,说话和蔼时,全家人心里踏实多了。就在这时,刚才和父亲说话的那个人,又走过来,拍拍父亲的肩膀说:“老乡,我们今天是借借咱们的路,从这里过去打日本鬼子,麻烦你一下,把村里老百姓找回来,帮我们做顿饭。你放心,吃饭给钱,吃过饭部队就走。”我父亲望着这些队伍,心想:他们穿戴虽不好,但说话和气,又很讲理,完全不像地主老财所说的“共产党共产共妻、杀人不眨眼”那样。于是便壮着胆子答应了。他跑到山上,把能找到的乡亲都叫回来,把战士们分散到各家各户,一齐动手,做起饭来。和我父亲说话的那个兵,就在我家做饭,谁知他就是令日寇闻风丧胆的皮定均司令员。另外还有党峰等同志,和当兵的一样忙前忙后,烧火做饭。饭做成后,先盛两碗,恭敬地端给我爷爷和奶奶,然后给我们全家每人盛一碗,笑盈盈地说:“老乡,尝尝我们做的饭。”记得那时全家人端着八路军司令员递过来的饭碗,感动得我爷爷流着热泪,连声夸赞:“好队伍,好队伍啊!我活这么大年纪,头一次见这样好的队伍!”这是一顿多么不平凡的午餐。自此,八路军的光辉形象便深深地留在了我们全家人的心里。

吃过午饭,天突然下起雨来。我父亲望着在雨中淋得湿淋淋、任凭你怎么劝说也不进老百姓家的战士们,心里十分感动。部队要走了,我父亲慌忙找来雨伞、草帽、麻袋片等能遮雨的东西,送给他们用,战士谢绝说:“老乡,我们八路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父亲说:“这些破烂东西不值钱,我送给你们就不用还了。”可战士们仍不接受,说:“不行,再不值钱也是老百姓的东西,不能不还。我们走了,没法还您。”我父亲看着淋在雨里的战士们,心里很不好受,想了想,找到皮司令说:“大峪店路边有一个饭铺,是我亲戚阎七明开的。你们到大峪店,把这些东西交给他总可以了吧?”皮司令看我父亲执意要送,又有了还物的办法,才勉强同意。他们将要走时,党峰同志向我父亲问起这段山路的情况。父亲说:“干脆我给你们带路好了。”党峰同志望着我父亲那诚挚热情的样子,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那太好了,谢谢你对子弟兵的支持!”我父亲高兴地转身进屋穿了件厚衣服,抓一顶破草帽戴上,领着战士们上路了。

二、通过埋伏圈子说服李汉臣

父亲为什么要主动给八路军带路呢?他心里清楚,那时的豫西盗匪四起,民风剽悍,各村各庄筑土为寨,购枪买马,地方武装多如牛毛。在这些地方武装中有农民自发组织的护村队伍,也有地主恶霸专管的民团。有时三里五村一道关卡,经常有人持枪看山,如遇到不明的队伍,就一呼百应。父亲怕八路军初来乍到,群众不了解,怕路上吃亏,所以就主动要求为他们带路。果然不出所料,刚走五六里,父亲就见对面山头上人影晃动,刀枪可辨。他赶忙告诉部队领导:“部队原地隐蔽,待探明情况再决定行动。”皮司令立即派侦察小分队前去侦察,父亲要求一同前往。经过侦察,才知道四周山上确有埋伏,原来是大峪店首富大地主李汉臣听说八路军要从这里过,就调集四乡武装,凭借有利地形,早在这里设下埋伏,准备把八路军一举消灭。从马鞍驼到大峪店这是必经之路,山势险峻,路窄沟深,两山如有埋伏,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硬拼,部队伤亡可想而知。怎么办?父亲看着可亲可敬的部队领导和等待命令的抗日队伍,便毅然说:“这里地形复杂,硬拼就要吃亏。我想你们是抗日队伍,只要说明白,他们也许会让路的,我去试试。”领导同意了我父亲的意见,父亲就壮着胆子,走上去喊话:“不要打枪,我是马鞍驼的于培周,这是打日本鬼子的队伍,不伤害咱老百姓,今天是借路通过,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有种的打老日去。”因为我父亲自幼聪明,不知从哪里学会的婚丧礼仪,凡是谁家有红白大事,都少不了请他去主持仪式,所以附近的大人小孩、贫富乡里都知道他。一听是他喊话,都放下了武器。但是没有李汉臣的命令,谁敢撤兵让路?于是部队领导便派张清杰和我父亲一道上山谈判。当时那架势真有点像鸿门宴,父亲领着寸铁不带的部队领导走上山去。李汉臣正襟危坐,周围站了几十个手持刀枪的壮汉。张清杰从容地陈说了部队的抗日任务和统战政策。李汉臣终于被说服了,决定撤兵让道,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流血冲突,我父亲也为大峪抗日根据地的建立尽了微薄之力。事后,皮司令握着父亲的手,连声说:“老于,今天你可是立了大功,我们永远忘不了你。”

三、穿针引线争取梁小舟

同年农历八月十五,我父亲到大峪店赶集,又遇上八路军。皮定均、党峰、张清杰、欧阳景荣、孟庆颜、孔祥祯等领导同志热情地接待了我父亲。他们说:“老于,我们不走了,就留在这里建立抗日根据地打日本鬼子。”父亲一听高兴极了,说:“好呀,好极了,我们老百姓都盼着这一天呢。”接着他们让父亲介绍当地情况。父亲就把大峪一带的基本情况和盘托出:大峪一带西有梁小舟、东有席子猷、南有黄万镒、中有李汉臣等地主武装,其中梁小舟势力最大。父亲还介绍了梁小舟家的女人曾遭受日本人侮辱的事,说梁小舟恨透了日本人。经过研究,部队决定留下党峰、张立志、梁济生三位同志在这一带开展统战工作,首先争取梁小舟。当天下午,三位同志就搬住我家,和父亲一块儿研究争取梁小舟的办法。父亲说:“我有一个朋友,叫张万年,他和梁小舟是姑表兄弟,我们可以找他试试。”第二天,我父亲就带着三位同志的重托,去找张万年。张万年一听要说服梁小舟抗日,便一口答应和父亲前往。因张万年是梁的表兄弟,我父亲又是小有名气的执客主持婚丧仪礼的人,梁小舟便热情地招待了他们。父亲和张万年利用梁小舟和日本人的仇恨和矛盾,反复讲明利害,要求他帮助八路军抗日,他当即表示:只要八路军不嫌弃我,我保证八路军在这里能站住脚,同心协力打日本。就这样,农历八月十七下午,梁小舟把他所带的地方武装全部交给八路军指挥。从此,大峪这一带的抗日局面打开了,大峪抗日根据地得到了巩固。

从此,大峪山区成为八路军抗日武装牢固的根据地。1944年11月,在我家里成立了临汝县第一个红色政权———临汝县抗日县政府。党峰任县长,我父亲任抗日救国会主任。在党的培养教育下,我父亲积极协同部队,投入了抗日救国活动。他先后参与组织了孟窑伏击战、击溃席子猷、击退黄万镒对大峪乡抗日根据地的围攻等一系列战斗,为大峪抗日根据地的建立和巩固,作出他一个贫农儿子应作的贡献。

(该文根据于培周先生的次子于金臣同志的谈话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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